第5章 等閑平地起波瀾(1 / 2)

曲靈風走了三天,沒有任何消息。

第四日淩晨,落瓷在一片驚呼聲中被驚醒。天現異象,臨安方向上空的半邊天都紅透了。許多人披著外衫就站在院子外觀看這難得一見的奇景;更有甚者言道“天現異象,人間必有禍”即刻設香立案,跪地祈福;也有好事者連夜趕進城打探消息。

落瓷仰頭看著那火紅的半空,在漆黑的夜裏,隻覺格外猙獰。

這般鬧了半宿,武氏夫婦哄睡了落瓷和曲非,在廳裏和趕過來的馮默風一起枯坐了一夜。

然而,這樣的夜,又怎麼會睡得著呢。落瓷翻了個身,朝外側躺著,正好對著半開的窗戶。遠處天際那片異樣的紅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卻,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勢。

最終,聽著曲非粗粗淺淺的呼吸聲,睜著眼熬到天亮。落瓷給曲非蓋好被她踢翻的小棉被輕手輕腳的起床,心裏歎道做個孩子真好。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不用擔心。

在朝陽掛上牆頭的時候,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天現異象這種事純屬子虛烏有,真相是臨安城裏榮王府離奇失火,火勢蔓延甚廣,正在搶救中。

很不巧,榮王府,正是趙瑤的娘家。

等待,是一件難熬的事。曲靈風走的三天,就連落瓷都嗅出了不安的味道,更何況是馮武二人。馮默風一跺拐杖道:“不行,曲師哥還沒回來,我放心不下,我得去看看。”

“可是馮叔叔……”

武夫人剛一開口就被武眠風拉住搖搖頭。轉而對馮默風殷切囑咐道:“小心些!”

是夜,臨安,皇宮,垂拱殿。

偌大的宮殿燈火通明,皇帝趙擴立於青案之前。一手負於身後,一手狼毫在握,走筆於素白的宣紙上。侍立在殿外的近侍太監張霖突然恭敬的朝裏喊道:“啟稟皇上,府尹大人求見。”

“宣!”趙擴手上並無停頓。

聽到允許,張霖這才推開門讓府尹韓侂胄進去,複又從外麵合上。

韓侂胄進得殿內,在趙擴十步開外的距離停下來站定,撩起衣擺向天子叩首請安。

趙擴頭都沒抬一下,一直專注的畫著自己的畫,停筆之後又看了兩眼才抬手招韓侂胄過去:“韓愛卿來得正好,快過來看看朕這副春雨圖畫得如何?”

韓侂胄快步過去,雙手從案上托起那副新畫,輕輕的吹著紙上未幹的墨漬:“正所謂‘昨夜一霎雨,天意蘇群物。何物最先知,虛庭草爭出。’皇上龍筆生輝,這鉤、皴、點、染之間,一草一樹,一石一亭都盡顯春意!”

趙擴對自己的畫技深有自知之明,也並不介意韓侂胄的奉承之說。說起來,這韓侂胄還算是他的大舅子,他的結發妻子,前任韓皇後便是韓侂胄的胞妹。雖然芳魂已逝,情分還是在的。

轉身落座龍椅之上,輕輕的揉著太陽穴:“榮王府的事情怎麼樣了?”

“回皇上,自從瑤華長公主失蹤之後便宣布公主玉體抱恙身患頑疾,如今鬧出此等事來,是微臣親眼看著公主飲了鴆酒,榮王爺當日就宣布公主久病不治,抱病身亡了。本來一切安好,隻是前夜有一個男人夜探榮王府去鬧靈堂,強搶公主屍身不得,便縱了一把火揚言要讓榮王府陪葬……”

韓侂胄弓著腰說了一段又抬眼看了看趙擴的神情才接著說道:“火勢蔓延甚廣,殃及四周府衙民宅,死傷者無數!”

趙擴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負手向殿外走去,韓侂胄連忙上前去開門。趙擴立於廊下,火光映得臨安上空殷紅一片,趙擴立於廊下,仿佛還能聽到火場傳來的哀嚎。垂下眼眸,右手撫上腰間帝王象征的龍形玉佩細細摩挲,道:“已經一天一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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