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媛先要子韋幫她把簪子插回發髻上,才輕輕搖頭道,“外麵情況不明……我這樣肯定出不去……你得一個人走……”
“不行,”子韋忙道,“我怎麼能留你一個人在這啊!”
“聽話……”江天媛道,“你要不出去……你二哥怎麼能找到這裏啊……”
子韋剛要反駁,忽然反應過來,“你說,跟他們打起來的是二哥?”
江天媛淺笑,“未必……但他一定在這園子裏……”
稍一忖度,子韋點頭,“好,天媛姐,你就在這等等,我一找到二哥就馬上帶他來接你。”
江天媛輕輕點頭,“別和外麵的人正麵衝突……千萬小心……”
子韋走出牢籠,學著之前來送飯的那個老頭兒的樣子取下牢房門口牆上的一串鑰匙,試了幾個,方插進那個小鑰匙孔裏,輕輕一擰,磚石砌成的房門隨著一聲悶響緩緩打開來。
走出房門,子韋才意識到他們所在的這間牢房是建在地下酒窖裏的一間密室。
酒窖裏空寂無人,酒香味與黴腐味交雜在一起,但總歸是要比牢籠裏的氣味好受得多。
隱約聽到頭頂上有人來人往的腳步聲,子韋放輕步子,警惕地走上酒窖通往地麵的高階。
高階盡頭直通窖頂,走近了方能看到出口是開在窖頂的一扇厚實的木門。
輕推,木門竟沒上鎖。
定了定心神,子韋小心地頂開木門。
還是黑夜,並沒有刺眼的光線照射進來,但也能清晰地感覺到一種自由的氣息湧進來。
迎著寒冷新鮮的空氣,子韋警惕地走上地麵。
仍是間屋子。
屋裏沒人,也沒有燈火,借著屋外透進來的光線,隱約可以看清屋子的輪廓。
一間柴房似的簡陋屋舍。
沒等子韋細看屋內環境,屋外槍響愈發清晰起來。
如幫派火拚一般激烈。
子韋一時間甚至以為是子瀟帶了一大隊人馬來的。
房門鎖著,情況不明,子韋也不敢妄動,就輕手輕腳走到窗邊,捅開窗紙觀察屋外情況。
槍聲是遠處傳來的,這間屋子外麵還是和尋常大府最深處一樣,隻是迎麵走來幾個護院,子韋慌忙閃開了窗口。
子韋正發愁怎麼引開這幾個護院,忽然聽到一個滿腹牢騷又帶著嘲笑味道的聲音道:“前麵怎麼折騰了這麼半天,不會是來了一個排的刺客吧?”
另一個聲音笑著道:“看來今天老爺要大開殺戒了。”
“還好咱們被派來後麵了,真是托那刺客的福,他可千萬別往後麵來。”
又一個聲音傳來,“不過要是抓住那個刺客的話,功勞可也是他們的啊。”
子韋一陣驚喜。
這個聲音實在太熟悉了。
“就是,我看老爺分明是瞧不起咱們,讓咱們來看著這個破房子。”
又是個極熟悉的聲音。
顯然子瀟與郭元平在套另外幾個護院的話,想要確定他們被關的地點。
略一思忖,子韋輕巧地閃到門邊,伸手輕叩木門。
兩重一輕交替而響。
一個護院警覺地轉過身來盯著木門,“什麼動靜?”
子瀟:“裏麵好像有人。”
郭元平:“可別是另一個刺客啊,咱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笨蛋!”另一個護院低聲嗬斥,“這麼大聲音讓裏麵人都聽見了,放走了刺客咱們都小命不保!還不進去抓人!”
子瀟:“大哥,我沒抓過人……”
郭元平:“我也是……”
“廢物!後麵跟著!”
三個護院衝著兩人冷哼幾聲,走到兩人前麵,一個護院剛出拔槍要破門,三聲利落的槍響,三人來不及慘叫就倒地而殆了。
子瀟看了眼還沒來得及開槍的郭元平,“不想動手就把家夥收起來,拿著不用你就不嫌礙事嗎?”
“這事與他們無關,你何必趕盡殺絕?”
說著,郭元平揚起槍,三聲槍響,門開。
推門進屋,子瀟低聲喝道:“出來。”
柴草垛旁的黑影中,子韋站起身來,怯怯地看著麵色冷峻的子瀟,“二哥……”
子瀟沒應聲,郭元平上前關切地道:“怎麼樣?”
子韋搖搖頭,抓著郭元平急切地道:“天媛姐還在牢裏,傷得很嚴重,你們快去救她啊……”
子瀟一驚,“在哪兒?”
子韋指著還打開著的酒窖入口,道:“從這裏下去是個酒窖,酒窖最裏麵有個密室,牢籠就在密室裏。”
外麵追殺聲愈大,子瀟蹙眉,淡淡看了子韋一眼,對郭元平道:“你倆在這還不夠礙事的,你先帶他出去,我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