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身教(1 / 2)

出了房門,江天媛嘴角揚起一絲苦笑。

把這絲苦笑收在眼裏,子瀟蹙眉,道:“他說的那個新手是你?”

搖頭,江天媛道:“我確實為他處理過一個傷口,不過比這要小得多,他對娉婷說的這幾句話在那個時候也對我說過。不過我後來才知道,那傷疤是德國最好的軍醫在為他手術之後留下的。”

子瀟微驚。

江天媛苦笑搖頭,歎道:“他在用性命教娉婷成為一個真正的大夫。跟郭元平和我比起來,他才是最好的老師……”

不語,子瀟走到客廳坐下,默默點起了煙。

太白樓的一幕已經在他頭腦中打了幾個大大的問號。

自己腦子裏的問號還沒找到解答,江天媛又拋給他一個問號。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身份的?”

吐出口煙霧,子瀟搖搖頭道:“到現在也不知道。”

一怔,江天媛微微蹙起眉心,正色沉聲道:“子瀟,這很重要,不是可以拿來鬧著玩的。你要是不知道我是什麼人,怎麼會把他帶到我這裏來?”

“沒騙你。”子瀟伸手在桌上彈了下煙灰,抬起一如既往深邃的目光看向江天媛,不緊不慢地道,“我確實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我隻是知道你和林莫然在做的事差不多,他走這麼條暗道,你又跑得了哪去?”見江天媛仍是半信半疑的神情,子瀟又道,“船票,墓園,太白樓,林莫然的跟班和你在家裏吵架,還有你翻牆進沈家見林莫然。光長歲數不長腦子,你這輩子也就騙騙郭元平吧,瞞我是不可能了。”

江天媛一時哭笑不得。

“你既然從船票就懷疑我了,怎麼一直不問我?”

子瀟揚了揚手,“先說清楚了,我可從來沒懷疑過你。你是什麼身份跟我有什麼關係啊?我一天到晚吃飯睡覺的空都沒有,還有閑心查你的老底?”吸了口煙,待緩緩吐出煙來,又道,“我還不知道你?不想說的事誰問都沒用,等你想說了別人不想聽都不行。你是什麼身份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知道你是江天媛就行了。”

一怔,苦笑,心裏漾起幾分說不出來的滋味。

“你都知道我們是幹什麼的了,還把自己攪合進來幹什麼?”

子瀟抬手把煙撚滅,嘴上恨恨的卻又聽不出一點恨意地道:“你以為我想啊?還不是被這兔崽子扯進來的。進都進來了,早折騰完我早清靜。”

他對她了如指掌,她也是了解他的。

沒人能強迫他做任何事,任何人,任何情境,都不能。

所以讓他決定做一件事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事他心甘情願去做。

突然知道自己不是孤軍奮戰,雖然眼前麵對著未知的險境,江天媛卻好像瞬間輕鬆了許多。

人的肩上或可以擔起千鈞的重量。

但心總是不堪重負的。

何況是女人心。

江天媛的心是輕鬆了,娉婷卻一點也輕鬆不起來。

第一次獨自手術,遇上的竟是不肯接受麻醉的病人。

“不用麻醉?!”娉婷一手拿著盛放乙醚的瓶子,瞪大了眼睛,“為什麼啊?”

林莫然隻搖了搖頭。

他接受過三次性命攸關的西醫手術,沒有一次用麻醉。

不是不怕疼,而是要保持清醒。

保持清醒,才能清楚地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沒說什麼。

死沒什麼,但不能讓並肩作戰的人陪葬。

這些事不是一言兩語能向娉婷說明白的,何況,他也不想她知道。

“你是擔心我記不住手術步驟嗎?”娉婷急道,“你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記得住的。你不相信我,那就相信他吧。”說著指向立侍一旁等待吩咐的趙行,“他從來沒有記錯過東西的。”

趙行一怔。

他有過耳不忘的能力是不假,林莫然剛才的話他已經全記住了也是真的,但是至今隻見過他一兩麵,恐怕連他名字都叫不上來的娉婷怎麼會知道他有這樣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