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別鬧了,”子韋看鄭聽安沒說話,趕緊道,“我帶它出去溜一圈就回府,實在想我的話就去我房裏等我吧。”說著,不等鄭聽安再開口,子韋也不管自己現在是在街市上,揚鞭策馬而去。
若數數時至如今跟蹤過子韋的人,除了子瀟和白英華的手下,那就隻有鄭聽安了。
在被跟蹤這件事上算起來,子韋要比子瀟幸福得多。
跟蹤子瀟的人多都是想他出事的人。
而跟蹤子韋的人都是想他平安的人。
包括此時的鄭聽安。
有關於女人的問題,鄭聽安才不會勞神跟子韋計較。她比誰都清楚,有關於子韋身邊女人的流言有五成是被別人或他自己編排出來的,還有三成是子韋的逢場作戲,剩下的兩成才能勉強算作子韋風花雪月的罪證。
她也清楚,子韋向來是像欣賞藝術品一樣欣賞女人,從不去占有女人。
鄭聽安更清楚的是,那些終日圍繞在子韋身邊的風華女子們,沒有一個是讓他真正動心,認真對待的。
雖然,她也不確定子韋是不是對她認真。
但子韋對她而言注定是特殊的。
她了解他。
一打眼看過去,就看出他心事滿滿,而且不是什麼輕鬆的心事。
明知道他不會告訴她,她卻忍不住想要知道。
想了解他的一切。
於是坐在黃包車上,循著馬蹄印一路找去。
直到看到前方水榭外拴著的駿馬。
遠遠看去,水榭裏閃動著兩個模糊的人影。
水榭外的近旁一片空坦,沒有藏身之處,鄭聽安就躲在了最近的矮樹叢後。透過枝椏,雖聽不到他們在小聲說些什麼,但還是能清楚地看到水榭裏的兩人。
子韋和Anna。
鄭聽安還記得這個當日被子韋甜言蜜語哄得心慌意亂的女管家。
遛馬,不耐煩見她,就是為了這個女人嗎?
想到子韋方才急著甩掉她的模樣,再看此時的子韋,時而微微蹙眉,時而嘴角帶笑,但始終是一臉認真,鄭聽安竟有了些心慌。
她還從沒見過子韋對哪個女人流露出這樣認真的神情。
包括自己。
下一刻,鄭聽安的心慌被霎時衝得煙消雲散了。
水榭裏,Anna優雅地擁住了子韋的肩,子韋也摟住了Anna的腰。
Anna抬頭吻了子韋,子韋摟在Anna背後的手開始去解她的裙帶。
留給矮樹叢後的鄭聽安的,隻有始料不及的驚愕之後的一片空白。
下麵的事她已不敢也不願再看下去,咬著桃花瓣一般柔潤梨花瓣一般慘白的嘴唇,鄭聽安匆忙離開這片荒蕪之地。
認真,占有。
他在一個女人身上一連跨過了兩道始終堅守的底線。
他始終堅守,她始終相信的底線。
那個真的是他嗎?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到底怎麼了?
他怎麼了?
自己又是怎麼了?
隻不過是看到一個女人吻了他,而他在做一般少爺公子們都會做的反應罷了。
為什麼眼淚流得這麼放肆?
他明明還不是自己的誰,淚水卻已不爭氣地做了決定。
第一次覺得,南京的深秋是這樣的冷。
心都結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