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擺譜是有代價的(1 / 2)

穀家也並不平靜。

先是楚天笑親自過穀家這頭提出的親事,穀世茂沒有想象之中的大發雷霆,沉默了一整日,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次日便是叫了若華進去,開始細細說當年之事。

跟楚揚說過的也差不多,隻是更詳細了一點,間或夾雜著感慨,若華還是裝作驚異的聽完了。

穀世茂又是無話,顫悠悠歎息,“本以為這事情再不會有人提起,誰又能想到會是有今日這般境地,要咱們穀家還像以前那般,也不需太過憂心。”

話裏話外的意思,竟是已經首肯了下來,隻不過是太擔憂自己在楚家不好過?要是今日穀家沒有破落,怕是就能夠硬氣一些?若華的笑就泛了苦。

要不是事先得知有了準備,怕是自己又會有一番不平吧。隻是穀世茂的性子,這事情他要是不答應怕是也不妥,行事從來就沒有讓人有別的說道不是,自己再如何畢竟也是女子,而在這個地方,穀家已經沒落下去,他不可能再讓人家戳脊梁骨。

好吧,要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還算可以理解,若華自我解嘲。

這剛剛說完這事,很快的,方氏帶著簡陸氏進了城。

沒有錯,是方氏跟簡陸氏一道進了城,還在穀家住了下來。

若華每每看著眼前這些讓自己覺得不可思議的景象,又是那麼自然的呈現在眼前,比如楚揚淡然站在自己跟前,說來娶她,比如穀世茂得知了婚訊,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拒絕,哪怕他不喜哪怕他憂心,也比如就是方氏跟簡陸氏,之前的種種不愉快似乎從來就沒有發生過,兩家依舊是近得不能再近的近鄰……若華已經沒有什麼事請能夠讓自己太過驚異了。

最後,方氏才來某個夜晚來到自己的住處,憐惜的抱著自己哭了一場,若華已經木然了,不會思考,也不想著去安慰,她總有一些自己被拋棄的無助感,聽著那嗚嗚咽咽的聲音,若華心裏發軟,這柔軟還沒有來得及施展,就被方氏的話語敲打硬朗了,“華兒,這下你嫁入了楚家,簡玉安那頭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為了這個也不至於再過為難。隻是苦了你,那孩子也不是個……”

再說什麼若華已經聽不見了,心裏千般滋味翻騰,甚至因為對楚揚的提前告知,有了一點莫名其妙的感激。

委屈嗎?你憑什麼委屈?若華問自己,她才發現其實自己錯了,哪怕自己來這裏之後,曾經是多麼努力的想著要改變,那些事情一一的過來了,或許是自己走錯了路,既然老天爺又給自己開了個玩笑,那麼日後,報了這父母之情,便是為了自己的日子。

有目標,總是好的。

眼前這些人都變成了影像,不停的快進,各種嘴唇吐出各式各樣的話……

這一日,聽聞王氏也親自來了。

正巧的,方氏並不在家中,若華想著楚揚的話,若華正一肚子火無處發泄,親自把她接到廳中。

這是一位近四十的婦人,卻保養得三十出頭一般的年紀,一身洋紅色牡丹紋繭綢上衣,細細一瞧那牡丹紋竟是金絲繞成,烏油油的頭發上帶著五鳳朝陽的珠釵,當中一粒東珠都有指頭大小,脖子上一個赤金絞絲攢珠項圈,跟頭上的朱釵相互輝映。

若華直覺覺得自己的眼睛被閃到了,緊接著又瞧,身後跟著一個嬤嬤,穿著赭石色牽牛花紋長比甲,一臉嚴肅的指使著身後的丫頭。

幾個丫頭身上穿的,都是石青色比甲薑黃裙,頭上單單戴著銀簪子或者插一玉簪,手上卻都不空著,料子首飾倒是比若華身上的羽紗裙還要好上一些。此時有條不紊的從提著的提盒裏,先是行雲流水的沏了一盞上好的碧螺春,輕輕的灑在椅子上,再用繡著素梅的帕子細細擦拭幹淨,另一位就不知從一個填漆五彩盒中勾出一塊乳狀物,用一條三指上下的皮子上下拉動,那動作神色似乎平日裏就是做慣了的,那叫一個專業,一個流暢,一個屏聲靜氣得莊嚴。

這還不算完,最後一丫頭笑盈盈的打開一個盒子,從裏頭捧出兩個四四方方的……坐墊?

若華又見那靠墊之上似乎繡著繁複的萬字不斷頭紋。看不熱死你!

好吧,這是來擺譜的,要當真是個沒有見識的姑娘,怕是被這陣仗嚇得有些戰戰兢兢?人向來是會對那些個未知的高貴的東西存了敬畏之心。

本就不爽,還來這裏顯擺,若華心裏了然,趕緊的趁靠墊還沒有放上去的時候驚歎,“啊,姐姐們可是弄錯了,這就是一把普通的椅子,並不是祠堂裏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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