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之戰,生死相搏,豈能給對手留半點生機?”血魔老祖冷聲以對,血洛的所為是他所授意的,麵對地球這樣一幫古怪的家夥,去瞎試探什麼?先前的艾俄洛斯不就是在戈隆的大意下,一次次錯過本可以絕殺的機會,讓他一次次變強的嗎?
對付這種,出手就要他死!出手就要最強的絕殺!絕不能給對方任何一絲一毫適應的空間!
嘩~~
下一秒,血河倒灌,竟齊齊融彙到了血洛的身上,整個人的金丹氣勢在頃刻間暴漲。
他的身形未變,可在所有人的眼中,卻瞬間感覺他突然變得無比高大巍峨!就如同先前冥王幻化出冥河時的那種鏡像,競技場消失了、甚至整個世界都消失了,隻有長掛在空中的寧靜冥河與那不停變大的血洛。
而隻短短兩三秒間,血洛的身影竟已變得比那邊的冥河還要高、還要大,居高臨下!
“怎麼可能!”
“我的呐!那、那是神嗎?!”場上有無數人尖叫,他們見過巨人,十幾米高的泰坦,甚至是幾十米高的樹人,可是如此萬丈巍峨,甚至比這片地還要更大的巨人,卻從來都沒人見過!至少,不是場上那些虛丹實丹的眼界所能企及的範疇。
“木子!”地球休息室中的眾人均自色變,可王重的臉上卻是一副若有所思之色,非但不替木子擔心,居然還在此時神遊外。
倒不是驚訝於血洛的變化,而是這一幕,居然讓他想起在幻海世界所看到的那幕古老鏡像,那巍峨的界八大王,那神秘無比的龍王……他們當時給自己的感覺便如此時的血洛一般,一樣的巍峨無比,當然,隻是外形相像,實力自然不可相提並論。
法則的較量,一切外象都隻是規則的顯化,
但那時候的自己才僅隻是個虛丹,無法想象這樣的法則顯化根源,還以為神明真的就是如此巨大巍峨了,但在現在的眼光中頓時就失去了神秘感,什麼神明,那不過隻是一種法則和力量的顯化而已,人也是人,不定他們的真身也就如同正常人類一般兩三米的身高,看起來一般無二。到底,九級文明也是從第五維度中誕生,隻不過他們比地界的其他所有文明都要更強而已……
隻是,這樣的境界就非場中那些普通虛丹實丹所能理解的了,在他們的眼裏,此刻的血洛就是神!
“起!”
隻見那頭頂地的血洛隻是附身一掃,空手虛抓,一股龐大無匹的力量瞬間收攏,竟將那整條冥河抓住,宛若在拉扯一條帶子似的狠狠的扯動。
轟隆隆~~~
冥河奔騰,湍急的河流沸騰了起來,無數亡魂在那冥河的潮汐中哀嚎,宛若遭遇了世界的末日。
霎時間搖地動、日月無光!
先前能輕易對付金丹大能級別的奧布羅斯,那是因為奧布羅斯是亡魂,生就受到冥者規則的束縛,在冥王麵前,他的實力直接就被壓製得十不存一。可現在麵對的是血洛,血洛可不是亡魂,他可不受什麼冥王法則的支配!他的力量此時非但沒有任何一絲的削減,反而是在不停的增強中!
冥王那原本漆黑的臉色竟然瞬間就渡上了一層豔紅,漲得發青,身子亦是微微有些顫抖,緊跟著……
“破!”巨化的血洛,光是吼聲都足以讓現場百萬虛丹實丹嚇破膽,就宛若是正在麵對神明之怒、麵對人之威!
轟!
整條冥河都在這瞬間被他扯動了起來,竟從河道中間半截生生撕裂、斷開。
嘩啦啦~~
無數的銀光奔湧,從那河流的斷口處朝著無盡的虛空中傾瀉而下,那不是河水,而是無數的流淌的亡魂!喪失憑依、沒有了冥河的保護,宛若失去了通往新生的通道,隻能驚恐而絕望的被傾倒到虛空中,然後被虛空碾壓,喪失一切,化為這無盡虛無中的一片塵埃。
冥河崩潰,空中的夜幕冥河顯化瞬間消散,冥王的法則不再成立,取而代之的,則是那巨化血洛的滔血氣,它充斥著整個世界、成為這片世界的唯一!
所有人此時才從那法則顯化的幻化中驚醒過來。
隻見場中的血洛隻是遠遠的站著,而先前還強大無比的冥王卻已經口噴鮮血,臉色蒼白,如同斷線的風箏般被狠狠擊飛了起來。
“不堪一擊!”血洛輕蔑的笑聲在場中回蕩。
麵對曾經稱雄於世的冥王卻還敢口出狂言,可卻沒人敢他囂張,因為他做到了,連冥河的法則也不夠他一握之威!這是超越靈力層麵的較量!
冥王,敗了?!那不可一世的地球人,終於也嚐到了敗北的滋味!
“血洛殿下下無敵!”
“血洛殿下!真正的王者!”
血魔族看台上,早已經被地球打得開始自閉的血魔族人們,此時終於是得以一掃之前的所有陰霾,激動的瘋狂呐喊起來。
可還不等他們的呐喊聲傳遍全場,那黑撲撲的光頭卻已經縱身躍起,將被抽飛的冥王接在了手中。
他手中有一股灰色霧氣騰起,輕撫在冥王的身體上。
隻見那不停起伏的胸膛漸漸平息了,同時人形的化身也漸漸變換,化為了原本生死棺的模樣,而在那生死棺的背麵,幾乎所有人都能看到那清晰的五指之印,帶著一絲血色,顯然正是剛才的血洛所留。
此時木子的臉上一臉的平靜,並沒有恐懼也沒有任何的懊惱,隻是將生死棺往身前一矗,然後有些抱歉的道:“本可以不讓你受這罪的……”
那表情、那口氣,就好似在告訴生死棺所化的冥王,你剛才其實不用出來的,我就可以輕鬆解決他,讓你白受罪了……
許多原本已準備為血洛的強大而失聲的看客們頓時就閉緊了嘴。
“哦?”血洛卻是微微一愣,隨即,他忍不住笑出聲來:“你的冥王已經敗了,沒有個十年八年的休養,他別想恢複過來,你還能做什麼?與我一戰?”
這實在太有趣了,地球人都這麼喜歡裝神弄鬼?
“不。”木子咧開嘴,露出一個笑容,那兩排潔白的牙齒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那種真可愛的三歲孩:“不是和你一戰,而是消滅你。”
現場靜了靜,隨即便是一片喧嘩四起。
冥王木子,這個名字在地界早已是家喻戶曉了,所有人都知道地球人裏出了一個收複了冥王的家夥,都曾知道此子仗著冥王,在地下世界以一己之力滅掉了九陰宗整個宗門,屠戮無數,殺名無敵。但,那是冥王的實力啊……而且還是借助了冥河力量的冥王,和這木子有什麼關係?若是地界很多人的情報沒錯,大家恐怕都相當清楚的知道,這木子在被冥王附身之前,純粹就是一個普通的虛丹,別和金丹大能較量,就算是一個實丹強者都足以虐殺他!
可現在,他竟然敢麵對剛剛滅掉了冥王的血洛出這樣的話,是失心瘋了嗎?連他最大的依仗,那冥王,在此時融合了血河圖的血洛麵前都是不堪一擊啊!
“那就來消滅我吧!”血洛根本沒心思和這白癡作口舌之爭,真正的強者隻用行動來話,得到血河圖,就算是麵對貝督主那一級的強者,他都有足夠的信心一戰,何況是一個實丹的地球人!
壓根兒都用不著使用法則之力,他隻是手掌一揮,這整片地的力量都在瞬間被他調集了起來,彙聚他的指間,宛若狂風過境強行碾壓,要講那口出狂言的地球人直接碾壓成渣!
可下一秒,他便看到了那光頭眼中深邃的幽光。
並不是先前那漆黑的冥河色彩,帶著一種灰蒙蒙的朦朧,仿佛瞬間有大霧籠罩,灰色的霧氣在頃刻間遮蔽了這整片地。
法則之力?那個實丹境的地球光頭,在失去了冥王的助力之後,竟然還可以使用法則力量?
血洛的攻勢立止。
他可不是戈隆,也不是卡洛斯,他的力量雖然不如前麵三位血魔族的元老,但他的修為以及對法則的理解卻更在那三位之上,修行法則這玩意是講究賦的!他也懂得法則之力,更懂得如何運用!否則,血魔老祖是不會賜下血河圖的,若是用血河圖的力量去使用一些橫蠻的招數,那才是對血河圖這鎮族法器最大的侮辱。
能將此時此刻的自己都拖入他的法則領域,這個地球光頭的實力可遠不像想象中那麼簡單。而且,他幾乎是立刻就感覺到了這片法則領域對自身的壓製,宛若有一根根無形的絲線在空中恣意縱橫,束縛著自己,這可是之前他在冥王的冥河法則中都沒有感受到的東西。
血洛並不慌亂,法則領域這玩意,並不是誰先占據主場誰就一定優勢,不同的法則領域各有不同的長處,較量到最後真正能分出勝負的,還得是看雙方所掌控的法則層次、乃至於驅使這法則的力量強弱。
對方的法則層次尚且不知,甚至都不知道這灰蒙蒙的霧氣究竟是何種類型的法則,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擁有血河圖的自己,力量無窮無盡,沒有任何人能與自己在力量強弱上一較高下!
看你搞什麼鬼。
“大。”
血洛一聲輕喝,法則領域中的身體宛若先前破除冥王的冥河時一樣瘋狂暴漲,那灰蒙蒙的霧氣中原本無數束縛著自己的絲線,在自己的變化下根本就是不堪一擊,宛若一根根蛛絲纏繞在了巨人的身上,一扯就破,再輕鬆不過。
灰色的霧氣不斷的在眼中變、變淡,很快,他衝破了這霧氣所籠罩的極限高度,仿佛輕易就脫困而出,可下一秒,血洛卻怔住了。
原以為突破了那灰霧的籠罩便是破除了對方的法則,可沒想到從灰霧中衝出來,出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條漫無邊際的道路。
這條道路蜿蜿蜒蜒,從無盡的遠處而來、再通往無盡遙遠的彼端,路上有無數低頭沉默的亡者,他們排著隊,一個接一個、麵無表情、寂然無聲的跟隨,宛若行屍走肉一般一步步的挪動著,在這仿佛無盡的道路上緩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