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往往是苟延殘喘的動力。
“希望你謹守承諾……”巴彥深吸口氣,居然沒有多餘的廢話,也是接受得快,直接從空間戒子中取出一物。
隻見那是一艘宛若巴掌大的船具模型,這是法器的原本形狀了,巴彥的沒錯,若是不得他的解封,王重還真使用不了。此時他金丹破碎,靈力早已不再,直接割開自己手指,滴了一滴鮮血其上。
鮮血中自然也有他的生命烙印,瞬間解開了這戰船的封印。
嗖!
隻見那戰船模型猛然變大,有三米長,一米寬,外形看起來宛若一隻舟。
冥火宗,九黎戰船!
“好東西!”老王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地界各大宗門都是建立在冥河各處節點之上,靠近冥河邊,自然也會有各種需要和冥河打交道的時候。對普通人來無法碰觸的冥河,各大宗門顯然都是各自有一些妙招手段的,而這九黎戰船便是冥火宗的獨門私藏。通體用整根的九黎木來打造,本身便帶有極強的適應冥寒力量的能力,且上麵還有無數符文密布,足可抵禦冥河中那些水流的衝擊和腐蝕。不過,也僅僅隻是抵禦冥水衝擊腐蝕而已,並無其他的保護,比如冥息冥壓、比如冥河意誌的侵襲等等,這戰船便無能為力,隻因根本無法在如此狹的船身上鐫刻更多的符文大陣,沒辦法,九黎陰木實在是太少了,想找一根大的更是不易……
但這對老王來已經足夠,他本就不怕冥水以及那鬼怨的侵襲,隻不過是需要一個可以承載的運輸載體,否則冥海中無法飛行,要靠自己遊到地獄島去的話,那可就真不知得遊到猴年馬月了。
他伸手接過那戰船,偌大的沉重船身,單手就直接托舉過頂。
他是時間緊迫,木子和格萊那邊情況未知,門的尊隊也隨時待發,自己必須得爭取每一分每一秒。
此時連看都沒看旁邊的巴彥長老一眼,就宛若這堂堂金丹大能不過隻是一隻雜魚螻蟻,他雙翼微微一展,整個人騰空飛起,化為一道流光朝著那冥海深處猛然竄進,一掠而過數裏,才見那空中的光華黯淡,從空中飄落下來。
‘噗通’一聲濺水的輕響,九黎戰船陳列海上,空中的光影飄落,隨即靈力驅動,裹挾著整隻九黎戰船,分滔破浪,朝著冥海深處進發,轉眼間便隱沒在那滔的黑色冥息之中。
這地球人竟然信守承諾沒有殺掉自己,但巴彥有點不可思議,而後麵那一幕更是瞠目結舌,能抵禦冥氣的侵襲,和分流冥海破浪而去,將冥海中這些恐怖的海水當做普通水流,這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冥水厚重,誰能輕易分開它們?除非是對冥水有著極其深刻的認知才行,可要想到這種地步,哪怕是地下世界無數以冥息為本源來修行的強者都不行。
此前隻有冥王一人能做到,可現在,竟然又多了一個王重!而且要知道,王重本是地界門的人,修行的是正統靈力而並非冥氣,這都能行?!
這些地球人……都是怪物嗎?對冥水的掌控有著如此賦。
隻是三五秒的呆滯,巴彥已經回過神來。
相比起感慨這地球人的變態,對他來更要緊的事是立刻離開這裏!曾經身為金丹,巴彥也是囂張跋扈一時,在地下世界得罪過的人可不少,若是讓人發現自己金丹破碎……
快走快走!
可他腳步才剛剛抬起,兩股強大的氣息已然從遠處掠來,迅速的出現在空中。
“巴彥,是你?你在和誰動手?”
“嗯?你……”
能如此迅速的飛行,空中那兩股強大的氣息顯然都是金丹無疑,而且,還是巴彥的‘熟人’,平時表麵上貌合神離、背地裏勾心鬥角那種熟人。而最後那聲耐人尋味的口氣,更似乎是已經發現了什麼。
該死的!竟然來得那麼快!
“嗬嗬,巴長老,”空中那金丹強者似乎已經忘了自己是過來做什麼的了,隻是心情暢快,聲音愉悅的道:“聽上次各宗清理九陰宗殘骸廢墟時,巴長老曾找到過不少好東西,相請不如偶遇,可願與弟分享一二?”
分享?明搶吧?!
巴彥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瞬間就已經變得白紙一張了。
完了!
……………………
那是一座深褐色的島嶼上。
地獄島曆來都不是一個冷清之地,地下世界雖然鮮少有人的足跡到達此地,但卻並非完全沒有,早在無數紀元前就已經流傳著各種關於冥海深處三大絕地的傳。
傳中冥王曾在地下世界現過真身,這裏就曾是冥王的宮殿,而因冥王的古怪癖好,他在這裏培育了各種各樣強大的雜交物種。
有長著三顆巨大頭顱的火焰地獄犬、有用惡魔與女雜交出來的魅魔……所有一切你所能想象到的和黑暗地獄有關的恐怖生物,其實它們大多數的起源都是源自於此,而且那些所謂的傳還隻是此島的冰山一角。
這些變異的物種原本隻是冥王的私藏,可隨著冥王消失,無盡紀元中,這些變異物種有逃出地獄島流落到外界的,在外界開枝散葉甚至留下族群和傳,而大部分則是在地獄島上自行生衍繁殖,讓這裏早已變成了怪物的堂。
而在這島嶼的最深處,在參樹林的包圍中,一座早已破敗的宮殿矗立,經曆了無盡紀元,這本該輝煌的宮殿早已是殘破不堪,也無任何神光透出。但或許是因為遵循著曾經的習性以及骨子裏對冥王的畏懼,讓這破敗的、毫無任何力量的宮殿成為了整個島嶼所有怪物共同守護著的中心,隻有越發強大的怪物才能盤亙在更靠近那宮殿的地方,這讓整個島嶼的怪物顯得階級森嚴。
地獄島很少有外人進來,有時候一兩個紀元都不會來一個人,島上的怪物勢力分布已經有很久沒有改變過了,相互間爭鬥了那麼多年,哪一個族群有多強、有多少實力和底牌,所有怪物都是心知肚明、相互忌憚,輕易不會開啟戰端。除非是某一族群中突然冒出個超級逆的強者,才能的打破一下這種格局,讓自己族群的地盤往更靠近宮殿的深處前進那麼一兩步,但這種事兒,往往一個紀元內最多也就一兩次,這讓地獄島其實大部分時候都沉浸在一種相對的平靜中。
可今,這種平靜注定是要被打破了……
茂密的樹林中,一隻體型龐大的三頭地獄犬正在瑟瑟發抖,在它身前站著一個背著古怪木盒的光頭人類,而在那光頭人類的身後,它那原本強大的族群,足足數百隻地獄犬已經變成了一地毫無生命氣息的屍體,血腥味遍布,所有的地獄犬都是被那灰色的冥氣纏繞住脖子,然後將地獄犬那粗如樹幹般的強勁脖肌生生擰斷!扯得頭顱亂飛、血濺滿地。
那光頭人類麵帶笑容,柔和的聲音聽起來卻有種魔鬼的感覺:“降服?或是死亡?”
那三頭地獄犬的眼中通紅,獸類也有著各自的守護,早已誕生靈智的它們,其實比很多人類更看重族群的概念,它在戰栗中掙紮著,似是在和自己的恐懼做著抗爭,緊跟著,眼中血光猛然一閃,猙獰的獠牙齜露,有一股龐大的、足以媲美金丹強者的血氣從它身上散溢!
可還沒等那散溢的血氣凝聚完畢,隻聽‘哢擦’‘哢擦’‘哢擦’三聲脆響,那三頭犬的瞳孔猛然收縮,所有凝聚的力量從它的身體裏迅速消散,三顆狗頭如同拔蔥般從脖子上被扯落,鮮血噴出數十米高!
轟隆隆……
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發出巨響,光頭人類微微一笑:“作為一條狗,竟敢對你的主人露出獠牙,你該死。”
“殺戮隻能暴露你的膽怯!”那光頭的身後,一個緊緊跟隨的人類開口道:“木子,我知道你能聽到我的聲音,不管發生沒什麼,一定要堅持住,他一定會來的!”
“木子”桀桀笑了起來:“你沒有感覺到他對你聲音的反應已經完全沒有反應了嗎?放棄吧格萊,木子已經不在了,你的賦不錯,如果你效忠於我,我會讓你成為我在這個世界的代理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如果木子真的不在了,你會毫不猶豫的殺掉我。”格萊冷冷一笑:“你能繼續如此忍受我的念叨,唯一的原因就是木子還在,他在本能的抗拒。”
“一再的挑釁。”冥王淡淡的看著他:“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真的將你殺掉?”
“嗬,木子將你從冥河中撈出來,若非木子,你永遠都感覺不到這個世界的精彩,像你這樣愚蠢的低等生物,如何明白我們的意誌,無論你怎麼模仿,怎麼展現,都隻是自卑的表現罷了。”格萊淡淡的道,眼神中絲毫不掩飾對冥王的輕視。
“……你確實很聰明。”光頭笑了起來:“想要激怒我殺掉你,好激起木子最後那絲意識的反抗?”
“你敢嗎?”格萊的聲音異常平穩:“你不是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嗎?”
“嗬嗬……和聰明人還是不要謊的好,否則會很累。”冥王笑了起來:“你猜的不錯,木子並沒有完全消散,但不要覺得這是我唯一不殺你的理由,格萊,我是真的欣賞你,想要收你入麾下。否則,即便是殺了你激起木子那絲殘餘的意識又如何?隻是那麼一點點殘餘的意誌,就算覺醒了,你以為他還真能反抗得了我?”
“那你就試試?”
“…………看來你隻是假聰明。”冥王詭異的笑了起來:“也不怕死。但越是不怕死的人,往往死得越慘。嗬嗬,在我身邊呆了這麼久,難道你不知道死亡有時候也是一種解脫?”
詭異的聲音讓格萊都忍不住微微一凜,冥王的手段他已經見過了不少,特別是來到地獄島後的這兩,那種生不如死的場麵,就算是格萊都會看的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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