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希望……是真的死了吧,……肯定是死了,被金丹重創又跌入冥河,這叫做屍骨無存。
嘩啦啦…………………………
一艘籠罩著迷霧的舟在河岸邊停了下來,從那船舟上走下來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光頭伸手微微一招,河中那舟上的灰色迷霧飄散,露出那舟的真容,卻是一口長方形的棺材。光頭摸到那棺材的邊緣處,灰色的迷霧化為了兩根肩背紐帶,重組生死棺對於冥王來並不是什麼難事兒。
嘩……
他將那棺材整個兒輕飄飄的從冥河中提了起來,甩到背上,有不少讓人聞之色變的冥河水濺到了他身上,原本漆黑的冥水卻在瞬間變得潔白透明,就仿佛接觸到他身體的瞬間被他的身體所淨化或是被吸收走了冥氣,化為普通的水滴流淌下來,將那地麵弄得濕漉漉的一片。
“格萊。”那光頭收好了棺材,轉過身來道:“要不要先去喝一杯?聽黑金鎮的啤酒不錯,他們還有那種咕咕酒,有氣泡的,和可樂的味道很像。”
格萊笑了起來,木子的狀態看起來不錯,他已經有好久沒有看到木子這麼輕鬆的表情了,居然還會提出跑去喝黑金鎮那些山寨‘可樂’,至少證明現在的木子是真正的木子。
“好啊,順便先考察考察。”他回答道,換一個交易地點前往黑金鎮正是他的主意:“龍頭灘最好不要再去了,以後的交易,每隔兩三次也得換個地方。”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木子笑著:“上次三大宗的事兒之後,他們應該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就怕有不開竅的人……”格萊道:“若是又在龍頭灘埋伏,我們雖然不懼,可也總是麻煩。”
木子笑了笑,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知道格萊在擔心什麼,到底,兩人都隻是虛丹而已,雖進步神速,但要想真正和三大宗抗衡,不借用冥王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可是,每次借用冥王的力量,都總會讓他對自己身體的掌控變得薄弱一分,讓冥王的意誌侵蝕得更加嚴重。這不是麻煩,而是要命!
上次動用冥王的力量去滅殺穆辛長老,僅僅隻是幾秒鍾的時間,事後卻讓他花了足足兩個月和冥王入侵的意誌抗衡,每顛三倒四、迷迷糊糊、自言自語。此後即便是在冥河深處最危險的地方,木子都沒有再動用冥王之力,靠著他和格萊、靠著生死棺的幫助一路闖過來……於是直到這兩才終於感覺意誌稍微清晰了一些,冥王在自己腦海裏嘮嘮叨叨的聲音了許多,對木子的影響也變得微弱了許多。而像今這樣擁有完整的自我,還能想到黑金鎮的山寨‘可樂’,那真是前兩個月根本連想都不敢想的事兒。
不動用冥王的力量,身體裏沒有他的氣息殘餘,冥王的意誌就會虛弱,當然,要想清除掉是不可能的,木子能感覺到,就比如現在,他都能聽到腦子裏那個桀桀怪笑著的聲音:“木子,壓抑自己的性是件很痛苦的事兒,你本就是掌控生死的審判者,豈是那什麼所謂的三大宗可以左右的?隻要徹底的敞開心扉,你就能得到我的力量,別三大宗,便是地界那些八級文明,毀滅也不過是彈指之間!無論是你,還是你身後的地球和那些你想要保護的人,都可以活的滋滋潤潤,何必這麼卑微、這麼辛苦?”
木子微微一笑,沒有應聲,冥王的各種辭他聽得實在太多了,他都已經能背下來。
“又不理我,沒用的……”冥王繼續道,就像是在逗著木子玩兒,並且樂此不疲,自從融入了生命體的世界,他覺得以往的日子都是白活了,這才是存在的價值,否則跟死了有什麼差別,所以他更加渴望木子的身體,“你想抗拒,你覺得我是在誘導你,可我隻是出了你自己心裏的話。為什麼要抗拒?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我們原本就擁有著同樣的靈魂和使命,為什麼要卑微的活著?”
木子這次甚至沒有理會,還暗暗有些欣慰,這聲音隻是在腦海裏響起,木子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並沒有話,這和一個月前那種身體被掌控後自言自語的狀態比起來簡直好太多了。
他隻是轉過頭衝格萊笑了笑:“是啊,麻煩。”
兩人都有意的沒有提起冥王,盡管兩人都知道所謂的‘怕麻煩’隻是個借口。
“偽裝一下。”他隨手輕輕拍了拍生死棺的棺材蓋,有灰色的霧氣從棺材縫中透了出來,有兩縷分別籠罩在了格萊和他自己的身上,讓他看起來朦朦朧朧,就好像是你每次上街時眼角餘光掃到的路人,既看不清、記不住對方的容貌,卻又並不以為意。而剩下那縷霧氣則是包裹住生死棺,就像他們之前化形的舟一樣,非但讓人容易忽略掉生死棺的存在,且還有幻化之效,即便有心人細看,也仿佛隻能看到一個碩大的布袋被他抗在肩上,毫無奇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