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雲華醫院，在影影綽綽的燈光的掩映下，像是一尊巨大的宗教雕塑。
人們在雕塑的周圍，雕塑內部點起亮光，並圍繞著雕塑，發出笑聲、哭聲和叫聲，傾訴自己的恐懼、無助、憤怒、哀傷和欣喜。
淩晨的醫院，最忙碌的是婦產科，其次是手術室，急診科忙碌與否，則要看運氣。
工廠爆炸日，顯然不能是個好日子。
一線的住院醫和主治不用，二線的主治和副主任都沒有睡覺的，甚至三線的主任醫師們，也全都留在搶救室中。
淩晨前後，才有醫生陸陸續續走出搶救室，各自覓食。
霍從軍較早出來，沒有去令人壓抑的搶救室，而是來到了稍顯輕鬆的處置室。
一進門，就見幾名值班的醫生聚攏起來，在竊竊私語：
“第幾個了？”
“至少縫了五十個了。電子病曆裏都有更新報告的。”
“一直沒睡？年輕人真有體啊。咦，他還有空寫報告？”
“沒看到隔間裏的實習生，那不就是在寫報告。”
“他一個實習生還有實習生可以用……”
住院醫們著話，眼睛都盯著處置室裏的淩然，表麵上是驚訝與調侃，內裏是各種羨慕嫉妒。
極佳的縫合水平是一回事，旺盛的精力更是讓人難以置信。
淩然一個手術接著一個手術的做下來，連續做了十幾個時以後，還看起來頗有餘力的樣子，很是令人難以置信，有種看電視劇的感覺。
霍從軍的目光巡遊在幾個人臉上巡遊，問：“你們怎麼不去幫忙?”
“啊……霍主任。”
“主任來了。”
“主任。”
值班醫生都是醫生，見到霍從軍險些跳起來，其中一人連忙道：“不是我們不幫忙，是傷者指定了淩然來處理。”
“這裏是醫院，又不是足浴城……”霍從軍著穿過幾名處置室，徑自走到隔間內，就站在淩然身後，仔細端詳。
周醫生已經困的快睡著了，被護士提醒了，才站起來，正要向霍從軍打招呼，被對方擺手阻止了。
淩然在兩個時前，剛剛喝下第一瓶“精力藥劑”，此時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
截至目前，他已經縫合了5名患者，得到了5隻初級寶箱，全部開出了精力藥劑，加上之前的獎勵，總共得到了6瓶。
這個數量和出現率，促使淩然嚐試了其中之一。
酸酸甜甜的，類似於米酒的口感。
效果卻是非常突出。
此時此刻，淩然就像是睡了一個好覺再早起的工作狀態。
他的動作準確，入針有力而穩定。
霍從軍的目光，充滿了審視和挑剔。
他是上過戰場的老軍醫，最知道貪多求快的結果是什麼了。所以，即使淩然的縫合達得到標準，受到患者的認可，他也準備挑一番毛病，好好的壓一壓這個年輕人。
玉不琢不成器。
醫生自然也是要磨的。
霍從軍抱著此念頭，觀察病人的患處，眼神無比的認真。
局麻位置正確，理所當然。
創口周圍清理的很幹淨，必須的。
皮緣對齊，做的不錯。
標準的間斷縫合術……似乎也沒什麼可的。
霍從軍看過局部再看整體，隻覺得自己像是在看教科書上的圖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