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哢哢哢。
一團的醫生,擁簇著霍從軍和淩然,進到門來。
剛剛還在說話議論的三名病人和家屬,自動自覺的停了下來。
“今天感覺怎麼樣?”霍從軍見麵,直接就詢問起病情來,稍微有點裝模作樣。
他自然是不懂心髒外科的,但裝樣子問話,做主任的都會。
100號的病人坐起來了一些,捂捂胸,道:“還是有點不舒服,主任,啥時候可以做手術?”
“要把你的血糖降下來。”淩然直接看著IPAD裏的化驗單,並接管了談話。
“我血糖也不是太高……”
“降低血糖以後,能明顯提高手術的安全性和預後,還是要繼續降糖。”淩然沒有跟病人討論的意思,這些都是有明確的循證的結論,病人或家屬除非提交一份柳葉刀級的論文出來,否則,肯定是不接受反駁的。
霍從軍樂嗬嗬的退居二線,看著淩然發揮。
病房內的病人和家屬,像是被刺眼的眼光照射了一般,望著被眾星捧月的淩然,有人的嘴角甚至掛起了自己尚未察覺到的微笑和色眯眯。
淩然一如既往的分析觀察病人的各項報告,同時做體格檢查,要說有什麼不同……
300磅的病人的肉感,確實是很不同。
淩然一隻手掌戳下去,用的力氣大的時候,能將大半個手埋在病人的肉裏。
稍微有點油膩的感覺,讓淩然不太喜歡,不過,他還是給每個人都做了體格檢查。
做到102號的老司機的時候,淩然隻聽音片刻,就放下了聽診器,並重新拿出IPAD看了起來。
“之前有診斷過二尖瓣返流嗎?”淩然查了一遍IPAD,又重新聽音後,詢問102的老司機。
老司機茫然搖頭。
女兒則是焦急起來:“二尖瓣返流的話,是病情變重了嗎?”
“很多有過急性心梗,或者長期冠狀動脈硬化的病人都有慢性的二尖瓣返流的情況,但你父親的情況相對比較嚴重。”淩然收起了聽診器,確定的道:“二尖瓣返流體征已經很明顯了,可以在做幾個檢查明確一下。”
淩然說著就開起了檢查。
“我知道二尖瓣返流……”女兒低聲道:“那這種情況,還能做手術嗎?”
“如果比較嚴重的話,建議手術搭橋的同時,幹預二尖瓣。”淩然道。
“怎麼幹預?”
“二尖瓣成形術,或者二尖瓣置換術。”淩然放下IPAD,又道:“我擅長二尖瓣成形術,如果需要二尖瓣置換術的話,我就需要找另一名醫生來配合了。”
二尖瓣成形術(大師級),是他去克利夫蘭的時候,完成的任務:拓展領域,所給出的中級寶箱中開出的。
其任務所要求的100例心髒搭橋,淩然在克利夫蘭診所期間,就已達到了要求。
隻不過,在克利夫蘭診所,經過專業的心髒科醫生層層篩選過的病例裏,並沒有嚴重的二尖瓣返流患者,這技能也始終沒用上。
換言之,克利夫蘭診所提供的病人,都是相對單純的需要心髒搭橋的病人,即使有較複雜的基礎疾病等情況,所需要進行的外科手術的術式,都是冠狀動脈旁路移植術。
但在雲醫,雖然霍從軍也找了心外的康主任共同篩選,但技術實力,明顯還是有差的。
淩然僅僅是檢查到第三位患者,就發現了明顯的問題。
不過,淩然對此並沒有什麼不滿意的。慢性的二尖瓣返流的症狀本身就很隱匿,許多病人的表現都是冠脈缺血,因此,直到術前檢查中才發現伴隨的二尖瓣返流的,可以說是很平常了,無非就是是否需要手術幹預的問題。
病人和家屬卻已是著急起來。
老司機坐起來,忍不住道:“那得多少錢?”
淩然正準備回答,病人女兒已是抹起了眼淚:“錢錢錢的……咱別說錢了行嗎!”
老司機久經風霜的臉頰變的溫和起來:“不說錢,錢又從哪來。”
女兒想說“我來出”,話到嘴邊,又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