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也是從心髒外科借來的,康主任坐門診的時候收的病人,在這種時候,也就隻能讓出來了。
畢竟,費力克斯和凱倫也不可能公開的收病人去。
呂文斌立即站到位置上,低聲道:“全景攝像都開起來了。”
“有誰在看?”淩然平淡的問了一句。
呂文斌愣了一下,問這麼直接?但他轉眼也就正常化了,自然道:“所有人?”
淩然抬頭一瞥:“準確點。”
“呃……轉播的,咱們醫院的,省立的,陸院的……”呂文斌念念叨叨的回答著。
淩然“哦”的一聲打斷呂文斌的訴,皺眉道:“既然跟之前一樣,為什麼要用所有人來描述?”
呂文斌暗叫一聲“苦煞我也”,再正色道:“淩主任,我錯了。”
淩然再次用審視的眼神看向呂文斌。
呂文斌心下莫名的有些慌,連忙道:“今早上不是文件出了嗎,我們商量著,從這台手術開始就用主任的稱呼了。”
淩然搖搖頭,要了筆,在病人身上畫了起來。
呂文斌低聲問:“您是不喜歡這個稱呼?”
淩然”恩”的一聲,並不做解釋。
呂文斌於是也迅速乖巧狀態:“那我們就還是稱呼淩醫生?”
淩然點點頭,再伸手要刀,切了起來。
隨著一股新鮮的血液從病人身上冒出來,眾人隻覺得渾身的緊張感為之一鬆。
“我就,不要用主任之類的稱呼了,俗的很。馬硯麟傻乎乎的。”餘媛在圓凳上晃著腿,有點得意的樣子。她連助手都不用做,輕鬆之餘還有點無聊,隨手就將馬硯麟給賣出來了。
站在二助位置上的馬硯麟一臉無奈,他現在才知道,這麼好的馬屁,為什麼左慈典不拍,輕易的就讓給自己做“首倡人”了。
馬硯麟偷看一眼淩然,低聲解釋道:“我是覺得明確一下也挺好的,你像咱們出去,別的團隊都是主任主任的……”
“咱們淩醫生哪裏還需要用主任這個名頭。”餘媛隨口道:“怎麼也是教授。”
“那……也合適……”馬硯麟一嘴的虛不受補的樣子。
“麻醉穩定一下。”淩然稍微停了一下手,再瞥馬硯麟一眼,道:“複習一下,早期做PAB(非體外循環冠狀動脈旁路移植術)手術的排除條件。”
在淩然手下做外科醫生,隱然間是有些類似於西式教育的全外科製霸的。當然,心髒手術這種在國外都是專科學習的技術,直接挪移到了與其他外科手術並列,對下級醫生們來,也是有好有壞的。
好處自然是接觸到的谘詢更多,得以積累哪能可貴的經驗,弊端則是學習的負擔大大增加。
但與求學期的中學生或大學生所不同,進入醫院的年輕醫生們,對於學習的負擔和未來的成就,已經有較為明確的認知了,在這個付出不一定有回報的年代,能夠付出有回報,而且是高回報的工作,沒有人願意輕言放棄。
馬硯麟也隻是懵了十幾秒鍾,接著,就拚命的回憶並背誦起來:“排除條件有近期心肌梗死史,左心室功能障礙,輕中度主動脈或二尖瓣返流……”
餘媛看著馬硯麟好似鯰魚一般的掙紮,不由嘿嘿笑出了聲。
淩然轉頭,道:“餘媛下腔靜脈周圍的解剖。”
餘媛一驚,心翼翼道:“您指的是哪方麵……”
淩然:“能多少多少。”
餘媛的臉頓時苦了起來。
她旁邊的蘇嘉福的臉上,不由裂開了花,有意識的看了眼餘媛的腳,心道:你再跳啊!
手術室裏再次傳來餘媛期期艾艾的回答聲,剛剛還因為攝像頭而遲疑的助手和護士們,頓時興奮和緊張起來。
而在手術室外,盯著屏幕看的醫生們則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
大家的頭銜與教學式的手術,總感覺有點不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