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宏淡淡道:“我乃魔玄門弟子,有事要回山門,還請行個方便。”
石宏的境界已經遠非九州之上的修士能夠比擬,心態自然也是不同。不可能愣頭青一般的別人對自己稍有不敬,便一劍打殺了過去,一定要打得對方心服口服,見了自己繞道逃走那樣地步。他依舊客客氣氣,這才是道門大修的氣度,虛懷若穀。
那弟子果然是昆侖門徒,聞言一皺眉頭道:“魔玄門人?魔玄門的師兄師弟我都見過,為何你這麼麵生?”
石宏不慍不火道:“我離開山門日久,你未見過也是正常。”
那人冷笑一聲:“你的意思是我入門太晚,還要叫你師兄嘍?”
石宏哈哈大笑起來:“叫我師兄?嗯……隻怕你還沒有這麼高的輩分呢。”
石宏說的可是沒錯,這人石宏也看著眼生,顯然是在他離開九州之後才入門的。石宏跟歌淚仙子同輩,若是從河湘道人那裏算起來,他還要比歌淚仙子高出一輩。這新入門的弟子,不叫他師叔祖,至少也得喊一聲師伯。他想叫師兄,隻怕他自己師父都不答應。
卻沒想到石宏這隨口一句,惹怒了那人。他聲色俱厲喝道:“哪裏來的狂妄小子,竟然敢在神鑄仙山撒野,今天不給你點教訓,你真以為我神鑄仙山無人!呔,看劍!”
他右手瀟瀟灑灑的背在身後,孤傲而立,左手並起食中兩指,朝著石宏淩空一點。那柄一隻高懸在他頭頂的飛劍發出一聲歡快的金鳴聲,嗖的一下射向石宏。
石珊皺了一下鼻子,不屑道:“本事不怎麼樣,卻要把派頭做足了,九州之上的修士,難道都是這般膚淺之輩?”
石宏也覺得好笑。這飛劍本質不純,隻是生了一副好賣相,寒光四射,很是能唬人。而這年輕道人的修為也是馬馬虎虎,飛劍殺來,途中搖擺不定,飄忽輕悠,顯然根基並不紮實。
這樣一個人,卻還要裝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來,怎不讓人好笑?
石珊那一句話,卻引得那人勃然大怒:“臭丫頭懂得什麼?待會小爺一劍殺了你這姘頭,再好生管教你你這野貨……”
他話未說完,石宏臉色一寒。石宏與妹妹失散多年,心中對妹妹一隻愧疚,更何況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極好。那青年道人怎的輕慢他石宏,他都無所謂,他的道心堅定,早已經過了輕易嗔怒的階段。但是青年道人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出言侮辱石珊。
反倒是石珊看到石宏臉色變了,趕緊拉住石宏:“哥,到了家門口了,莫要下手太狠啊,今兒個見爹娘乃是喜事,你可別……”
石宏輕輕分開妹妹的手,點頭道:“放心,你哥我省得。”
這幾句話的功夫,那青年道人的飛劍已經到了石宏麵前。卻停在了石宏身前三丈,無論那青年道人如何催動,飛劍好似被一隻無形的神靈大手攥住,硬是動彈不得。
青年道人在那邊急的抓耳撓腮,也不顧什麼形態了,使盡了各種手段,掐了上百道法訣,不但沒能讓飛劍前進半分,反倒想要收都收不回來了!
石宏冷笑道:“本來不想跟你這些小人物計較,你卻自尋死路。九州之上,自作孽不可活,乃是千年古律,難道你家師長不曾教過你嗎!”
那青年道人終於知道今天貼到了鐵板,雖然慌張,卻並不真的怎麼害怕,揮手一刀玉符送了出去。神鑄仙山如今已是九州第一勢力,便是妖族大舉進攻海外,都刻意避開神鑄仙山。青年道人認定了,隻要自己的援兵一到,殺滅眼前這兩個年輕人不成問題。
“小子,你莫要猖狂!我神鑄仙山藏龍臥虎,你困住我不算本事,待會兒我門中高人前來,你能贏了他,再吹牛不遲!”青年道人終究沒有蠢到家,擔心石宏這邊下手殺了他,是以出言相激,讓石宏暫緩下手,跟自己援兵較量去。
那玉符投入神鑄仙山時間不長,便有一道光柱衝天而起,勢不可擋,一直升上了三千丈的高空,這才漫天散開,宛如一張華蓋大傘。
光柱之上,一名身著姓黃道袍一身光芒寶氣的中年道人傲然而立:“何人竟敢在神鑄仙山撒野?昆侖天雲恭候賜教!”
石宏皺了皺眉頭,怎麼又是一個不認識的?難道自己的輩分已經這麼高了?
那青年道士一見了天雲道士,登時大喜,高喊道:“師父救我,妖人法術厲害,師父小心……”
天雲老道出來,青年道士頓時硬起起來,瞪著石宏低聲道:“小子,你現在後悔可是來不及了。等我師傅捉了你,道爺再好好折磨你!”
天空之中,雲頂之上,天雲道人一派正氣浩然道:“哼,區區邪魔外道,也敢在我昆侖正統麵前班門弄斧。徒兒莫慌,看為師收他!”
石珊站在哥哥身邊,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推搡了老哥一把:“哥,人家師徒這麼正經的一番降魔衛道的對話,你可不能不配合,就當一回魔道妖人吧?”
這一對師徒,本事都不怎麼樣,卻都喜歡擺個排場。
石宏擺手笑道:“不跟他們亂耍了,還要趕快回去看爹娘呢。”他說完,把銀月光環當空籠罩。銀光之下,一切法術失效。
那天雲道人一聲驚呼,他的法術失靈,那通天光柱自然也隨之消亡,一身姓黃道袍原本瀟灑自若的天雲道人一頭從雲頂上栽了下來。
“怎麼回事……”
年輕道人也是大驚:“師父小心!”
石宏把手一指,銀月光環之中,一枚字符緩緩升起,放出一束銀光將天雲道人束住。這囂張老道還有些不服,掙紮幾下,使盡了吃奶的力氣,那銀光卻巋然不動。天雲道人心驚無比,暗道哪裏冒出來這麼一個厲害角色?不論九州還是海外,那些有數的高手老道也都見過,這人到底是誰?他來昆侖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