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挺悠閑的。”蔡教授對許正平的無奈是感同身受,歎口氣,將手提包裏的一堆報紙拿出來,道:“外麵為你可討論瘋了。”
“我知道,我也沒辦法啊。”楊銳聳聳肩,他是搞實驗的,又不是玩輿論的。
蔡教授也知道這個道理,歎口氣,抽出最上麵的報紙,道:“你先看看這個。”
“《光明日報》啊。”楊銳展了開來。
蔡教授沉聲道:“評論員文章:《花自己的錢,做科研,值得嗎?》。內容講的很細了,我看了一遍,汗流浹背呐。你都快成科研界的雷鋒了。”
“不好嗎?”楊銳輕笑,然後展開來看。
“木秀於林。而且,還不知道後續情況向哪邊發展呢。”蔡教授又取出第二份《工人日報》,遞給楊銳。
同樣是評論員文章,這次列出了中國的科研開支和國內收入情況,提出:人體基因組計劃對於現在的中國來力有未逮,楊教授拿出自己的獎金和收入做研究,是無奈之舉,國家不能提供足額的經費,也是無奈之舉。
“大報持中肯立場很常見,一點的報紙就沒那麼多的顧忌了。”蔡教授見楊銳還沒有太大的反應,又丟了幾張報紙出來,道:“他們都把你架在火上烤了,你還不著急。”
楊銳再看,這一次,就沒有那麼多中立的論點論據了。
為了吸引銷量,傳統媒體並不比網絡媒體更有節操。
《楊銳有獎金,其他科學家呢?》
《沒有科研經費的中國,就沒有希望》
《諾貝爾獎的獎金,應該由楊銳一人獨享嗎》
《科學家自費科研,就如戰士自購彈藥》
楊銳大略的看了一遍標題,又抽看了幾篇文章,就笑著放下了。
對於讀過“不轉不是中國人”類文章的他來,這樣的報紙也就是一般般了。
“你現在不同以往了。”蔡教授覺得楊銳還是沒有將此事重視起來,語重心長的道:“以前的話,你雖然也得罪人,那都是一個兩個的,而且都是些爭取經費之類的事。如今可不一樣了,你在GP審核委員會裏大權獨攬,多少藥廠恨你恨的要死,就是不花錢買文章,他們自己寫文章罵你,你也招架不住。”
“我招架的住。”楊銳淡定的道:“您忘了,律博定的是時候,多少人罵我呢。這些報紙可是還在讚我呢。”
“讚到極處就隻能罵了。”蔡教授也不指望徹底服楊銳了,停下來,道:“我幫你聯係了央視,你去參加一個談話節目。”
“現在就有談話節目?”
“就是采訪,然後在節目裏話……”蔡教授還在解釋模式。
“他們要是不斷章取義的話,我就去。”楊銳一句話結束對話。
“那怎麼可能。”蔡教授哈哈的笑了起來:“這可是全國性的節目……”
楊銳望著蔡教授,帶著玩味的笑容。
蔡教授意識到了問題,低聲問:“真的有可能?”
“當然。”
“行,這樣啊……”蔡教授想了想,道:“正好我有個學生,在央視做的挺不錯的,我問問他。”
“咱們北大的校友,在央視的多嗎?”楊銳突然問了一句。
“當然多了。”蔡教授笑了起來。
論桃李滿下,北大清華種出來的起碼都是蟠桃來著,就算掉到下界,也是牛鬼蛇神們爭搶的目標,最起碼,宰殺幾萬頭豬妖沒問題。農民企業家,哪怕是為了一句“北大清華有什麼了不起,給我打工的也有北大清華的”,一個月也願意多付萬把塊的炫耀費。
而在90年的媒體界,北大更是金字招牌。央視作為媒體屆的金字招牌,聚集的北大生也是不少,從主持人到幕後再到領導,多有校友。
楊銳靈機一動,道:“我要采訪我的主持人,還有剪輯的人,還有負責人都是北大的校友,可以嗎?”
“這……”蔡教授聽懂了楊銳的意思,雖有為難,還是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