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丹年和馮雲盡可能快的回到西堡鎮。雖然直線距離不遠,但兩人還是在路上奔波了一整,經過三次中轉方才抵達。
到了地方,馮雲不顧路途勞頓,堅持要去學校。
趙丹年沒有辦法,隻好陪著馮雲一起上山。
他們到客運站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間,兩人緊趕慢趕的爬上山,已是夕陽西下,低矮的校園也慢慢的遁入黑暗之中,像是一隻張著大嘴的巨獸。
“先到我那裏休息吧,隻有一張床,你也別嫌棄。”趙丹年在學校有一間房的臥室。
馮雲點點頭:“是我著急了,我打地鋪好了,反正是夏。”
“來了就是客,不能讓你打地鋪……好亮……”趙丹年的前方璀然一片,是正對他們的幾間教室開燈了。
然而,與趙丹年熟悉的昏暗燈光不同,這幾間教室都有數盞大燈亮起。
“你們條件蠻好的啊。”馮雲數了數,邊走邊道:“一間教室六盞大燈,用得著嗎?”
“用不著,我也交不起電費。”趙丹年氣急敗壞的衝進了學校。
馮雲連忙跟在後麵。
“嘭!”
趙丹年一把推開了教室的木門,力道之大,根本不像是快退休的老家夥。
“你們還真舍得。”
隻見教室內原有的兩盞燈,兩側的牆上各掛了兩盞黃燈,在巨大的燈罩下散著光熱。
平行擺放的桌椅也被圍成了一圈,每隔一個位置坐著一名學生,總有十多個人手持鐵筆,正在蠟紙上做抄寫。
多餘的桌子和板凳被堆在了後邊,同時有幾個人分別操縱著油印機,大量的刷出試卷。
粗粗估計一下,六盞大燈少要6瓦往上,也就是,一個時就得半度店還多,4間教室就是度電。
趙丹年心疼的都站不穩了,手指顫抖著指向教室內的學生:“崽兒賣爺田呀,老子我辛辛苦苦的到處要經費,你們可好,一次點這麼多燈?都是瞎子不成?”
“蠟板上刻的字比正常的要,用以前的吊燈看不清,銳哥才讓安了大燈。”黃仁正在這間教室幫忙,連忙明。
“銳哥是誰?”趙丹年氣勢洶洶,隻待雷霆之怒有一個釋放方向。
黃仁心翼翼的:“就是楊銳。他因為教我們解題,大家都叫銳哥……”
實際情況當然不是這麼簡單,不過,黃仁覺得這麼多就足夠了。
馮雲聽到楊銳的名字,像是被烙鐵燙了似的,一大步他出來,問:“楊銳,哪個楊銳?”
黃仁被問懵了,一會兒道:“就是補習班的楊銳。”
“木易楊,鐵兌銳嗎?”馮雲害怕再次弄錯,問的很仔細。
黃仁在手裏比劃了一番,才“是”。
馮雲馬上接著問:“他是怎麼教你們解題的?”
“就是有不會的問題,可以問他……”
“他解的好嗎?”
“當然好了。”黃仁給出了極其肯定的回答。
趙丹年的注意力此時也被吸引了過來,暫時放過了其他學生,轉身問:“他有沒有答不出來的題?”
“當然沒有。”黃仁認真的道:“題都是他出的,怎麼會有答不出來的。”
“是這個卷子嗎?”馮雲從人造革的公文包裏,拿出校長給他的卷子。
黃仁瞅了一眼,確認道:“是的。”
“仔細一點。”趙丹年吼了一聲。
黃仁是個精瘦的夥子,精瘦的身體,精瘦的臉,還有精瘦的手,屬於極瘦精肉人的類型。他被校長一嚇,就縮了起來,拿起卷子一邊看,一邊懦懦的道:“因為這個卷子見的很多了,所以才認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