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別愣著,趕緊跟著他一起喊,否則,今晚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笑過之後,鄧晨淤積了多日的仇恨,散去了大半兒。用梁歡的寶劍朝臨近的俘虜們指了指,大聲命令。
“弟兄們,別打了,別打了!梁校尉被反賊俘虜了!糧食也都燒幹淨了,打贏了回去,咱們也得被處死。還不如直接就降了!”
“弟兄們,別打了,別打了!梁校尉被反賊俘虜了!糧食也都燒幹淨了,打贏了回去,咱們也得被處死……”
“弟兄們,別打了,別打了!梁校尉被反賊俘虜了!糧食也都燒幹淨了……”
正背對著河水跟漢軍拚命的莽軍將士聞聽,身上最後一絲勇氣也迅速消散。一個接一個丟下了兵器,跪地祈降。
原本已經跳進了冰冷的河水裏,正在掙紮著試圖遊往南岸的莽軍兵卒,聞聽到梁歡等人的呼喊,全身上下也迅速被絕望籠罩。個別人手腳一軟,迅速被河水卷走。更多的人則流著淚,轉身向北岸回返,寧願賭一賭義軍的人品,也不願遊到對岸之後,再被前隊大夫甄阜按軍法處死。
不多時,河灘上所有殘餘的莽軍,都放下了武器。跳進河水裏求生的,大部分也掙紮著重新登了岸。劉秀先命令朱佑帶人收走了地上的全部兵器,然後將麾下弟兄和俘虜們都帶到了側對著藍鄉營地的位置,借著火光開始輕點戰果。一查之下,喜出望外。
同來的八百死士,戰沒和重傷者加在一起都不到半成,輕傷者則不足一成。剩下的六成半,除了手上被燙起了一些水泡之外,身體其他部位都毫發無損。而被大夥抓到的俘虜,卻高達三千餘人,每一個都魂飛膽喪,像待宰的羔羊般,生不起絲毫的抵抗之心。
“右將軍,姓梁的那廝說他是別部校尉。總計帶著五千餘人在此看守軍糧!”?校尉趙憙湊上前,大聲彙報對梁歡的審問結果,“屬下已經找人驗證過了,他的確是梁丘賜的兒子!昨天故意假裝掉下馬來摔傷了腿,才從老賊甄阜手裏騙到了看管糧草的美差!他建議咱們,不要急著渡過河去跟莽軍決戰。甄阜昨天渡河之時,麾下將士每人手裏都隻帶了一天的幹糧。按昨天下午都吃了哺食計算,天亮後他們再吃完了朝食,就得斷頓!”(注1:哺食,一天中的第二餐。古人一天兩餐,朝食,哺食。富豪之家才有夜宵。)
“這廝……”劉秀聽得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哭笑不得。
梁丘賜雖然人品低劣,卻也算是赫赫有名的百戰老將。誰能預料,此人居然養出了一個如此貪生怕死的窩囊廢兒子!
“姓梁的,姓梁的還說……”?迅速壓低了聲音,趙憙將嘴巴湊向劉秀的耳朵,滿臉神秘地補充,“甄阜老賊雖然下令燒光了浮橋和南岸的船,在北岸這邊,卻讓姓梁的留了三十艘小舟隨時給他運補給!姓梁的建議您……”
“這殺才!”?劉秀眼睛裏精光一閃,右手緊緊握住了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