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麵部抽搐著沉吟良久,王匡突然抬起頭,仰天長歎,“伯姬,你罵得好。次元,你的話,也全說到了點子上。王某先前的想頭,的確歪了,王某不敢否認。可現在,即便王某帶著弟兄們留下,也依舊找不到任何破敵之策。若是始終看不到勝利的希望,我等留在這裏死撐,和退回山中等死,能有多少分別?”
”是啊,次元,你說這些,我們都懂。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破敵!”廖湛也紅著臉,大聲替王匡幫腔。
走,肯定不能再走了。否則,沒等離開棘陽,新市、平林兩軍就會分崩離析。可留下,卻正像王匡所說的那樣,同樣不具備任何意義。即便棘陽的城牆再高,防禦設施再齊全,倉庫中的米糧輜重再多,早晚也都耗盡的那天。而官軍隻要四麵合圍,就可以最後給大夥來一個甕中捉鱉。
“是啊,次元,我們可以不走,可,可接下來如何是好?”
“次元,伯姬說,你有破敵之策……”
王鳳、朱鮪等人,也議論紛紛。一邊為各自先前的軟弱找借口,一邊催促李通說出他的破敵之計。
“世則兄,各位,此言大謬!大謬!”?李通心中對此早有準備,立刻不顧身上的傷痛,放聲大笑,“各位隻看到了官軍將我等堵在了棘陽,卻沒看到,隻要我等在棘陽一天,老賊甄阜,就沒膽子退兵。而時值隆冬,外邊天寒地凍,疫氣大行,萬一軍卒生了病,倒下的,就不會隻是一兩個!”
“嘶——”?眾人聽了,眼前頓時一亮,然後齊齊倒吸冷氣。
甄阜是朝廷的前隊大夫,所部乃朝廷五大精銳之一。此番被大夥打到家門口,如果還不有所表現的話,以昏君王莽的狹窄心胸,豈能饒得了他?所以,小小一座棘陽,看似困住的是義軍,實際上,甄阜也被牢牢地拴在了城外,輕易不敢離去。而這個時節荊州的天氣,可是又冷又潮,體弱者動輒生病。官軍在城外長期駐紮,連一道擋風的土牆都沒有……
“古人雲,夫戰,所憑者,天時,地利,人和!”?輕輕拍了下手掌,李通繼續大聲說道,“此刻天時在我,官軍將戰事拖得越久,越是自尋死路。而地利,棘陽城被岑鵬經營了這麼多年,設施完備,城牆高闊,寒風不進,暴雨難侵。比起城外的官軍,我等簡直是將地利占盡。至於人和,天下義軍同氣連枝。眼下我等雖然新敗,可不遠處,卻還藏著一支精兵。隻要他們揮師來援,大夥裏應外合,又何愁不能將甄阜送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