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弟才鬥膽趕來請次元兄到舂陵坐鎮,借你這個繡衣使者的身份,為我劉家多爭取一些準備時間!”
雖然自己也對劉縯的粗疏頗為不滿,但聽到外人指責自己的哥哥,劉秀心裏還是好生別扭。拱起手來,鄭重請求。
“文叔你誤會了!李某,李某不是單純抱怨令兄!”
李通反應極為敏銳,立刻從劉秀表情上,意識到自己剛才錯了話,苦笑著搖搖頭,大聲解釋道,“李某先前要去舂陵找你,也並非一句客氣話。家兄這邊,做事同樣是百孔千瘡!”
“啊?” 劉秀心裏頓時就是一涼,皺著眉頭,低聲求教,“次元兄莫非脫不開身,還是有道了其他麻煩,弟願聞其詳!”
“脫身倒是能脫,官府畏懼於繡衣使者的惡名,暫時也不敢奈何家兄。但是……”
李臉色忽然變得極為紅潤,歎息著搖頭,“唉!出了不怕你笑話,家兄雖然與令兄相約找機會在舂陵和宛城同時起事。但他的準備,比你們舂陵劉家那邊,還多有不如。包括先前答應支援令兄的糧草物資,如今也剛剛籌集了不到許諾的兩成!”
“啊,啊,啊?” 劉秀的嘴巴瞬間張得老大,愣愣半晌,才幹笑著道,“令,令,
令兄身在宛城,周圍人多眼雜,想,想必也有許多難處。這些年來他能幫助家兄購買糧草生鐵等物,我們劉家已經感激不盡,實在不敢再求更多!“
“你,你這麼,李某就更覺得心裏不安了!”
李通的臉,紅得幾乎要滴血,搖搖頭,大聲道:“家兄久在衙門行走,與各類人等,都有交往,買點兒糧草輜重,真不算什麼難事?要我看,他分明是把起義看得太簡單了,還真的以為自己隻要登高一呼,下彈指可定。”
“也,也許,令,令兄還有,還有別的隱情吧!”
劉秀既不知道該如何替李秩辯解,又不便於跟李通一起聲討對方的哥哥,臉上的表情好不尷尬。
“我這些,沒別的意思!隻是向你提前明,免得你們兄弟,對家兄這邊,寄予希望太多!”
迅速掃了一眼劉秀的麵孔,李通放緩了語氣,繼續補充,“須知期望越高,失望越大。至於去舂陵坐鎮,明早咱們就可以出發。在此之前,請容我先跟家兄商量一下,讓他找個理由將族人全部搬到鄉下去,以免萬一你我被迫提前動手,他們受到官府的株連!”
“多謝次元兄!”
知道李通已經是在盡最大努力幫助自己,劉秀感激地躬身施禮。隨即,又壓低了聲音提醒道:“我在路上聽人,令尊如今還在長安閑居……”
“我會派人送信給他,讓他盡快逃出長安!” 李通想了想,幹脆利落地給出了答案。
起兵推翻王莽,是藏在他心裏多年的夙願。因此隻要看到機會,就立刻全力以赴。跟劉秀匆匆又商量了幾句,收拾好行裝就準備一起去堂兄李通,就在此時,正廳門口,忽然又傳來了劉伯姬清脆的聲音,“三哥,三哥,你在哪?我不習慣身後一直有人跟著,你跟你那朋友一聲,讓他家的仆婦離我遠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