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迷弟對麵不相識(2 / 2)

“無論姓什麼,都是我的師姐!” 賈複為人極為聰明,立刻笑著大聲補充。

“是啊,反正當初跟劉秀是一家人,最後還是一家人!”

李通哈哈大笑,端起酒碗,向大夥發出邀請,“不這些,文書,君文,三娘,咱們幾個難得相遇,先幹了這碗再。”

三人亦笑,端起酒盞跟他碰了碰,開懷暢飲。不多時,賈複點的煮羊,風雞等物,也盡數送上了桌,更是令大夥酒興倍增,眼花耳熟。

“師兄你有所不知,被你掃落於地的那屆青雲榜,徹底成了最後一屆。你卒業之後,太學裏邊有人試圖再做此榜,結果凡是稍有點誌氣者,都掩鼻而走。結果到最後連十個上榜者都沒湊起來,隻好不了了之!”

賈複知道劉秀離開長安久了,難免思念舊居,所以一邊喝,一邊主動將太學裏邊發生趣事,大聲向他介紹。

“那倒是真可惜了!”

劉秀抿了一口氣,輕輕歎氣,“師父當年曾經過,最初太學豎立青雲榜,用意甚好。隻是後來日漸被人掌控,才與初衷背道而馳。”

“類似的話,楊祭酒也曾經過!”

賈複回憶了一下,輕輕點頭,“但既然有人把青雲榜,弄成了自己家裏的菜園子。關起門來自自話,硬拿蘆茯充仙草,就別怪整個青雲榜都被人當成蔽履棄之。”

(注1:蘆茯,即大蘿卜。原野生於歐洲,張騫出使西域時帶回種子。 )

“這……” 劉秀當年將青雲八義掃落塵埃之時,哪裏想到如此之深。頓時,又愣了愣,端著酒碗若有所思。

“是極,是極,關起門來自己做榜,與掩耳盜鈴有何分別?”

李通卻對賈複的觀點,極為讚賞,接連拍打著桌案,大笑附和。“李某原本還以為,長安城內汙穢不堪,隻有太學還是一片難得的淨土。如今看來,這太學,終究也沒能幸免。”

“還是好一些吧,畢竟都是讀書人,不便把虧心事做得太明。”

劉秀畢竟心裏還念著太學對自己的培養之情,紅著臉,低聲替母校辯解。

“好也有限,自從劉、楊兩位祭酒一死一殘之後,便一不如一。新上任的祭酒出身於王家,學問人品都非常不堪。很多老師都相繼辭職而去,剩下的也無心教授學問,隻是拿一份俸祿混日子而已。”

賈複卻是個直心腸,歎了口氣,將實情坦言相告。

“兩位祭酒究竟出了什麼事情,怎麼一死一殘,下場如此淒涼?!”劉秀在旅途中,就聽人起過嘉新公劉歆和中大夫楊雄雙雙遭遇橫禍的消息,卻不得其祥。此刻聽賈複再度提起,忍不住低聲詢問。

“還能有什麼事情?主疑臣死唄!”

李通身為繡衣禦史,比任何人都有發言權,立刻接過話頭,低聲回應,“嘉新公因為助皇上登基有功,甚受信任。但是,他知道的隱秘也實在太多。原本皇上讓太子臨娶了他的女兒,就有買他不開口之意,他心裏也明白自己全家的富貴都來自皇上,事君極忠。但皇上年初卻跟太子臨反目,將其廢黜後以謀反罪殺死。嘉新公作為太子妃的父親,想自己沒有參與謀反,又誰人肯信?無奈之下,隻好趕在捉拿自己的驍騎抵達之前,喝了一杯毒酒了事!”

“啊?” 劉秀眼前,瞬間浮現了嘉新公劉歆那誰都不肯得罪的和事佬模樣。

雖然此老在執掌太學之時,總是對王修等人的胡作非為睜一隻眼兒閉一隻眼兒。但是隻要力所能及,此老卻始終努力地保護太學中每一位學子。那些受過此老保護的學子們,恐怕打破了腦袋都想不到,如此善良懦弱的老人,居然到頭來依舊成了皇帝眼裏的亂臣賊子,依舊不得善終。

歎了口氣,他輕輕拍案。正準備再問一下,副祭酒楊雄為何會變了殘廢。身前的桌案,卻忽然像活了一般,上下不斷顫動,酒碗菜碟相撞,湯汁四濺。緊跟著,房梁上的細灰也簌簌而下,將人眼前變得一片迷蒙。

“糟了,地龍翻身!”

劉秀心中一緊,抓住馬三娘的手臂,本能地就想逃出屋外。還沒等他邁開腳步,客棧門口,忽然就是一暗。有個碩大無比身影,頂著門框闖了進來,每落一步,都踩得地麵上下起伏,“店家,好酒好肉,速速給巨毋囂拿來!巨毋囂餓了,要賞臉在你這用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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