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英雄末路且放歌(2 / 3)

“哥,他叫朱祐,也是個好人。你別嚇著他!”倒是馬三娘,見自家哥哥著要走,卻突然又開始找朱祐的麻煩,趕緊出言勸阻。

“豬油?”馬武啞然失笑,“這個名字起的好,起的好!怪不得他長得白白胖胖,原來正應了自家名姓!”

“是朱祐,祐者,助也!”雖然被馬武嚇得額頭冒汗,朱祐卻不肯任憑對方拿自己名字開玩笑。站起身,大聲糾正,“詩曰,維其祐之。辭曰,驚女采薇鹿何祐,北至回水萃何喜,都是這個字。”注

這幾句話,得不卑不亢,且引經據典。令馬武心中頓時湧起幾分讚賞,趕緊收起臉上的戲虐表情,抱拳賠罪,“原來如此,朱哥,請恕馬某少,出言無狀。”

“不,不妨事,不妨事!”能讓馬武當場道歉,換了別人,恐怕會自豪上半個月。誰料胖子朱祐,反倒越發不自在起來。紅著臉擺了擺手,低聲回應,“馬大哥,馬大哥是跟我開玩笑,我,我知道的。其實,其實劉秀他們幾個,平素,平素也叫我朱,豬油!”

“噗哧!”馬三娘被逗得展顏而笑,頓時令整個屋子都為之一亮。

朱祐被馬三娘的笑容照得不敢抬頭,紅著臉,繼續低聲補充,“我,我自幼父母早亡,是,是劉大哥他們收留了我,還送我跟劉秀一道。我,我現在肯定是一無所有,但,但我也進了太學,並且,並且是郡守親自考校過學問的。將來,將來的前途,未必,未必會太差。”

這些,倒全都是大實話。他雖然平素喜歡玩鬧,看上去沒什麼正形。但學業方麵,在四人當中,卻僅次於嚴光。比劉秀強出了一大截,將最後一名鄧奉更是遠遠甩得不見了影子。

隻可惜,此刻馬武根本沒心思在乎他的學問如何,笑了笑,大聲道:“這樣啊,將來我妹妹如果也想識字,朱哥不妨就教一教她。她從就聰明,什麼都一學就會。是我這個當哥哥的,耽誤了她。”

“是,是,馬大哥且放心,我,我一定,一定教,包教包會!”朱祐聽得心花怒放,向雞啄米般連連點頭。

“哥哥你什麼?”馬三娘卻從馬武話中,敏銳地聽到了許多弦外之音,急忙拉了一下自家哥哥手臂,大聲問道。“我跟他學識字,那你呢,你去哪?”

“你跟著劉秀他們,先養好了傷再!”馬武轉過頭,愛憐地看著自家妹妹,緩緩解釋,“哥哥我以前考慮不周,落草為寇這種事,居然讓你一個女孩子跟著我做,實在太過分了!眼下咱們鳳凰山豪傑全軍覆沒,我也暫時不知道去何處落腳。因此,不能再讓你跟著我做這種掉腦袋的買賣了!”

“哥,你什麼呢?”馬三娘的眼睛裏,頓時淚如泉湧。跺著腳,大聲抗議,“自打爺娘沒了之後,咱們哥倆就一直在一起,從沒分開過。”

“所以才必須分開啊,三娘,你已經長大了!”馬武心中,也是痛如刀割。但想到妹妹替劉秀踢自己那一腳的力度,再想想將來劉秀等人的遠大前程,又強行硬下心腸,低聲補充。

江湖是條不歸路,這次死裏逃生,他算看明白了。自己即便做得聲勢再浩大,早晚也會慘遭官府毒手。而妹妹,卻不該落到如此歸宿。她年齡還她還沒有成過親,她心腸善良且聰明伶俐,她,她可以隱姓埋名,人都,女大十八變

“你去哪,我就去哪。將來無論是繼續跟官府做對,還是另謀生路,馬武,你聽好了!哪怕是去賣藝,去討飯,我都必須跟你在一起!”知道哥哥對自己的安排是一番好心,馬三娘卻哪裏肯聽,板起臉,流著淚大聲宣布。

“賣藝,乞討,這哪裏是當哥哥的肯帶著妹妹去做的?“馬武抬手在自家妹妹臉上抹了一下,抹掉滾燙的淚水,“三娘,你的武藝不行,跟著我是個累贅。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帶著你!”

罷,根本不肯給馬三娘反對機會,轉過頭,衝著劉縯、鄧晨二人屈身下拜,“伯升兄,偉卿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隻是,馬武還有一事相求,還望應允。我就不賣關子了我想讓我妹妹跟著劉秀,為奴為婢,悉聽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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