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故技重施戲尾宿(2 / 3)

心謀劃了三四個月,調動了數千郡兵,卻未能留下馬氏兄妹一根毫毛。此事傳揚出去,自己還有什麼臉麵繼續做子門生?非但遠在長安的皇帝陛下會大失所望,宛城梁屬正,還有當地甄家和陰家,恐怕也會懷疑岑某人的本事,趁機落井下石!

岑某人從一個沒有父親照看的遺腹子,走到棘陽縣宰之位,中間曾經留流行了多少汗水,經曆了多少波折?是“頭懸梁,錐刺骨”,也不為過。這下好了,數千人圍剿三十幾個,居然未竟全功,還搭上半座縣衙和無數良善百姓。如果不將馬氏兄妹盡快擒獲,岑某人辛辛苦苦積累起來的賢良名聲,即將毀於一旦!注1

此外,此外還有,被嚇得滿臉惶恐的妻子,被燒得滿胳膊的水泡老娘!馬子張,馬三娘,如果讓你們兩個逃出生,岑某,岑某就枉為人子!岑某,岑某就不配來世上走這一遭!

心中恨意難消,岑彭在指揮手下弟兄檢查進出百姓的時候,難免就過於仔細了些。而郡兵們當中,向來都不缺拿著雞毛當令箭貨色。為了討好縣宰,也為了掩飾自己昨的無能,他們一個個打起十二分精神,將百姓們從頭到腳,仔細搜撿。真恨不能連籃子裏的雞蛋都盡數敲開,以免馬子張兄妹兩個變成蛋黃,躲在蛋殼裏邊混出城外!

如此一來,時間就耽擱得有些久了。眼看著太陽就爬上了頭頂,而出城的隊伍,卻排得越來越長,好半晌,都無法向前挪動分毫。,

老百姓若是沒有點兒要緊的事情,誰願意終日四下奔波?結果大清早起來排隊,排了一兩個多時辰卻依然出不了城,心裏頭就開始著了急。有人仗著自己身材矮靈活,開始尋找縫隙朝隊伍前頭鑽。有人仗著自己身強力壯,開始偷偷推搡臨近的同伴。還有人,則豁出去臉皮,直接朝隊伍最前方擠,一邊擠,一邊大聲叫喊,“幫忙,幫忙,行行好,家裏頭有人出疹子,得趕緊去城外趙家莊找郎中。救人如救火”

“不要擠,不要擠,縣宰大人了要排隊!”位置相對靠前的百姓,當然不甘心被人夾了塞。也大聲叫喊著,縮短彼此之間的空隙,不給偷奸耍滑者可趁之機。如此一來,整個隊伍瞬間大亂,人挨人,人擠人,在城門口亂成了一鍋粥。

“啪!”捕頭閻奉大怒,抬起皮鞭,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幾名百姓,兜頭便抽,“擠什麼擠,趕著去投胎啊。都跟我滾回隊伍裏頭去,否則,休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此舉是存心為了拍縣宰岑彭的馬屁,怎奈玩得實在不是時候。當即,挨了抽的百姓們,一個個抱著腦袋倉惶後退。而後排急著出城的百姓,卻根本沒受到切膚之痛,兀自努力向前湧。令早已亂成了粥的隊伍,愈發失去了秩序。所有人你對我搡,各不相讓,叫罵聲,哭喊聲,此起彼伏。

好巧不巧,隊伍後側,有輛運送糞水出城的驢車,忽然被推翻在地。刹那間,黃綠色的汁水,撒得到處都是。一股惡臭衝而起,頃刻間就席卷整個城門。

“該死,該死的愚民!”那縣宰岑彭站的雖遠,避免了糞水淋頭的噩運。卻也被熏得頭昏腦漲,隻得捏住鼻子屏住呼吸,將兩排牙卻咬得咯吱作響。

“大人,怎麼辦?再這樣下去,肯定要出亂子!”縣尉任光竭力控製自己想吐的**,手捂鼻孔,大聲提醒。

“縣宰不要著急,的去給他們點顏色看看!”捕頭閻奉、李秩唯恐岑彭盛怒之下,讓自己吃掛落。拎著皮鞭和鐵尺,就想朝人群裏頭衝。

雙腳剛剛開始移動,卻被岑彭一把一個,從背後拉住了腰帶。“不急,糞車怎麼可能這個時候來湊熱鬧,怕是有人故意搗亂。”

“啊!”捕頭閻奉、李秩雙雙打了個冷戰,湧在嘴邊的狠話,頓時一個字都不出。

欺負百姓,他們沒有任何顧忌。可去招惹馬子張的同黨,卻遠遠超過了二人的膽氣範圍。昨郡兵雖然十麵埋伏,殺了馬子張及其同黨措手不及。可自家最後的傷亡,卻是鳳凰山盜匪的十倍以上。他們兩個都算是棘陽縣的頭麵人物,犯不著親自去以身犯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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