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子見太子殿下沒什麼吩咐,便出去給東宮報信的廝回了話,“殿下知道了。”
劂點頭,匆匆跑回了東宮。
無人再攔阻,花顏順利地出了東宮北門。一踏出門,她便覺得沒有了亭台樓閣高屋華宇牢籠壓頂,頓覺神清氣爽。
她悠閑地沿著北門口的街道走出,不多時,便來到了南楚京城最繁榮熱鬧人聲鼎沸的榮華街。
街上各大商鋪林立,人潮中各個衣衫華麗,車水馬龍,來來往往。
有一看就姿態風流顯貴的王孫公子,有衣袂鮮華的富賈商戶,有蒙著麵紗大堆仆從護衛的閨中女子,有布衣釵裙卻喜氣洋洋頗顯富足的尋常百姓。
花顏這一身簡單打扮的裝束雖然清雅貴氣,但在這樣富足安樂繁榮鮮華的人群中,也不算太過顯眼。唯一的惹眼處,便是她的容貌。
南楚民風開放,對女子閨訓不算極為嚴苛,但規矩森嚴的高門世家還是不容家中女子單獨出門,即便出門,也是大堆仆從前呼後擁的護衛,且都帶著麵紗。
花家規矩雖然也嚴苛,但是花顏自脾性就異於常人,素來不守這些。
她在人流中,沿著街道,慢慢地走著,欣賞著京城這份熱鬧。
她不得不承認,南楚下,百餘州縣湘郡,唯京城最是繁盛榮華。
秋月跟在花顏身邊,臉一直垮拉著,見身邊走過的人都向花顏身上投來驚豔的目光,她皺眉瞪了回去,有人悻悻然地走開,不敢再看,瞪了數次,瞪得眼睛都疼了,她才聲開口,“姐,您不會真要……”
她話還沒完,花顏已經在一處門麵前停住腳步,笑著,“正是,總要賺點兒銀子花,身上沒錢的滋味果然如鄭二虎所不怎麼好受。”
秋月了一半的話頓時噎了回去,臉色愈發不好看了,聲,“東宮總能養得起姐吧?”
花顏嗤笑,伸手點點她眉心,“怕是養不起,我胃口大著呢,他一個東宮,才多少產業?所做那些事兒,也不是中飽私囊,而是為國為民填充國庫而已。若是不拿國庫給我花,上哪裏養得起我?笑話!”
秋月頓時沒了聲。
花顏抬步走了進去。
秋月看了一眼門匾上大寫著“順方賭場”四個字,隻覺得頭皮發麻,渾身長刺。
順方賭場是南楚京城最大的賭場,足足占了南楚京城最繁華的榮華街最好最貴地段的三家酒樓那麼大。
這裏,十二個時辰不閉門,日夜設賭局,下間但凡東西在這裏都能賭。金銀錢帛、奇珍古玩、織錦布匹、人身牲畜等等,不盡囊括。
下能玩的賭局花樣,這裏也是品類齊全。
雖然已是午時用膳時間,但這裏卻是不休息,莊家一莊莊地開局,賭徒們一次次地下注,有轟然叫好聲,有哭喪哀泣聲。
不論身份,不論貴賤,任你是王孫公子,還是三教九流,在這裏都一樣。
花顏邁進門檻,便有廝迎上前,用他那看了無數饒眼光快速地上下打量了一眼花顏,笑嗬嗬地問,“姑娘是來找人?還是來賭玩兩把?”
花顏對她一笑,無害的眸子笑吟吟地,“我昨日才從外地來京城,聽聞順方賭場名揚下,特此慕名前來賭玩兩把,長長見識。”
廝被她一笑晃花了眼,半晌才回過神,暗讚這姑娘好容貌,連忙笑問,“姑娘想賭玩大莊,還是想賭玩莊?”
花顏隨手往身後一扯,便將後麵不情不願跟著她進來的秋月扯上前,笑著,“二哥,你看,我這婢女,值多少銀子?我今日出門時太高興,隻慕著京城榮華,忘帶銀子了。就拿她賭玩了。”
秋月的臉頓時如大白菜過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