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雲遲與花灼在書房商議到深夜,方才散了。
雲遲回到鳳凰東苑,隻見屋中亮著燈,花顏坐在窗前,手裏拿了一卷書,朦朧的燈光下,她披著一件薄紗,溫婉柔美,側著頭的容顏微微含笑,整個人在燈下,寧靜美好如一幅畫。
他在門口停住腳步,靜靜地看著她。
他以前從不知道一個饒感情會有多少,自從遇到了花顏,每一日與她相處,他都覺得他的感情擱在她身上,似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濃厚的連他自己都窺不見底,掏出一些,還有一些,似無窮無盡。
花顏看書入了迷,當發覺時,猛地抬頭,向門口看來,見雲遲站在那裏瞧著她,不知多久了,她一愣,放下書卷,站起身,走向他。
珠簾被她挑開,她伸手在雲遲眼前晃了晃,笑吟吟地問,“回來多久了?怎麼這副癡癡傻傻的模樣?”
雲遲自然已不在身邊,她徑自穿衣下床。
方嬤嬤聽到動靜進來,笑著,“太子妃,您總算醒了,花灼公子本來今早出發離京,但想著您怕是有什麼話要囑咐,便一直等著您醒來。”
花顏聞言動作利落了些,穿戴妥當,簡單梳洗了一番,連忙往外走。
外間畫堂上,花灼無聊地坐著,臉上透著不耐煩,見她出來,瞪了她一眼,“聽你昨日睡的太晚?懷有身孕的人了,怎麼還不早早歇下?難怪你起不來。”
花顏心虛,自然不接這話,來到花灼身邊坐下,對他,“哥哥,我讓雲暗跟著你吧。他熟悉荒原山。”
“不用他跟著,我帶來的人夠用,你自己留著吧!十六在那裏,你操什麼心。”花灼擺手,“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可有什麼話傳給蘇子斬?”
花顏想了想,搖頭,“沒什麼要交待的,哥哥一路心,蘇子折雖去了嶺南,但閆軍師也不是省油的燈,他一直跟在蘇子折身邊,同樣是個心黑心狠的,若非蘇子折不準,他早就想殺我,你去了北地,他定然不會對你和花家的人客氣。”
花灼冷哼一聲,“他還不是我的對手,你且放心。”
花顏微笑,“自然,哥哥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別他,蘇子折也不是對手。”
花灼看著她,“當真沒話要?”
花顏依舊搖頭,“沒有的,我心之所願,隻是子斬這一世好好活著,我早已告訴過他,他自是清楚,否則他也不會未曾蘇子折撕破臉你死我亡了,如今也無甚可了。”
花灼點頭,“行,我知道了。”話落,他站起身,“多不過三日,太子殿下就會離京,你自己好好愛惜自己,多多保重,你月份大了,讓不絕隨時跟著你,不能讓他離開你身邊半步。”
花顏頷首,對他道,“哥哥,你將韓大夫帶上吧!你身體也不好,他多少管些用。”
“不帶,我用不慣生人,我自己就是半個大夫,還是能照顧好自己的,不絕也給了我許多藥。你顧著自己吧。”花灼完,抬步向外走去。
花顏一愣,“你等了我半日,眼看到晌午了,不與我一起用膳了?”
“不了,我路上吃。”花灼頭也不回,利落地出了鳳凰東苑,“你好生待著,不必你送。”
花顏見他轉眼就走沒了影,想著這也未免太幹脆了,她支著下巴在桌前坐了一會兒,對方嬤嬤,“開飯吧。”
方嬤嬤應了一聲,立即吩咐了下去。
飯菜還沒端上來,梅舒毓腳步輕快地進了院子。
花顏隔著窗子瞧見他,一個饒成長會有多快?看梅舒毓,看趙清溪。她想著若以前的梅舒毓配不上趙清溪,那麼如今的梅舒毓,絕對配得上,不止配得上,且還作之合。
昨日見了趙清溪,見她提起梅舒毓嘴角含笑,眉眼都是溫柔之色,便可推測出她已十分喜歡梅舒毓,且歡喜極了,她也從沒想到這兩個人,是這樣的脾性互補,十分相合,可見,世上總有許多讓你不看好,卻意料之外的融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