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鳳母離去(2 / 2)

若有所思地閉上眼睛,路易斯的話語讓閖京淩側了側頭,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似乎又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母親,請一定當心眾神的爪牙。’

唔!

打了個激靈,閖京淩使勁晃了晃腦袋,是卡薩嗎?那個被自己設定為惡魔之王的瘋子,雖然依然無法確定,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絕對和對方脫不了關係,這麼說,如果卡薩的話語屬實,現在除卻身為作者的自己和身為主角的劉立勤,還出現在意料之外的就隻剩下路易斯和鳳母。

所謂的‘眾神的爪牙’,到底是這兩者之一的誰?

而自己這個所謂的創世神,在這個世界應該做什麼呢?

帶著這些沉重的疑問,閖京淩閉上眼深深地睡去,他感到了膽怯,也感到了無力,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是自己所創造的,自己該對它負怎樣的職責呢?

無法去想啊,也無法得到答案啊,或許隻有找到三神器,成功獲得那神之力之後,自己才能夠窺探到這些答案的一角吧。

接下來的生活極其平淡,寒冬如期而至,而閖京淩和劉立勤也堅持著一邊捕食一邊尋找三神器的行為,最遠一次閖京淩甚至飛到了這片荒野的邊緣,但是看到的是一片茂盛的樹林,他知道在這片樹林之後就是人類的領土和城鎮,而現在無疑不是在人類城鎮中露麵的合適時刻。

鳳母從那天之後就一直蟄伏在鳳巢內部,雖然她每天都堅持著將閖京淩和劉立勤推出鳳巢,並且每晚上都用翅膀蓋著兩隻休息,但那種異樣還是被三人察覺了。

劉立勤開始變得不安,直到他有一天以不舒服的理由拒絕外出後,閖京淩知道這一次恐怕沒法避免了,劉立勤從鳳母的身上找到了之前未曾有過的親情,這無疑是一件十分諷刺卻令人心酸的事情。

是自己的錯嗎?

若不是為了凸顯主角的悲劇身份,而將劉立勤的父母都設定成了無視親情的市儈小人的話,或許劉立勤就不會如此?

閖京淩不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正確與否,但是一種歉疚感卻的確開始日以繼日地侵擾他的內心,尤其是在知道著另外一件事情的情況下。

開春的第一陣風吹進菲尼克斯荒野的時候,閖京淩和劉立勤就覺察到了,包括之前陷入半沉睡狀態的路易斯,春季總是希望和新生的象征,這一次似乎也不例外。

“呐~你說母親的身體會不會也在春天好起來?”

已經大了一圈的劉立勤抓著兩條魚,這是他在剛剛解凍的一處湖泊旁蹲點守候的成果,而跟在他身邊,閖京淩沉默地點點頭,卻沒有接上這個話茬,因為恐怕事實是恰恰相反。

劉立勤也沒有再說話,而是加快撲閃自己的翅膀,兩隻迅速地返回了鳳巢,而還隔著很遠,劉立勤的眼睛就一亮,因為他發現鳳巢裏的鳳母已經站了起來,甚至正在撲扇自己的翅膀,似乎是要準備飛向天空。

“母親~!”

歡叫一聲,劉立勤迅速地飛向鳳母,而後者也一如既往地用溫和迎接了他,沉默地飛到鳳巢的邊緣上,閖京淩強製壓抑著內心的那種感覺,而在一側樹幹上顯出臉頰的路易斯也沉默著,身為梧桐樹妖,他的自然感知能力前所未有地強大,他已經感覺到,鳳母體內那種油盡燈枯的空洞感。

獻出自身精血的代價,就是生命,鳳母能夠堅持過這一個冬天,恐怕也是因為某種對她而言不得不為之的原因,比如守護自己的兩個孩子最後一段時間。

溫柔地用自己的鳳喙理了理劉立勤背上散亂的羽毛,鳳母回過頭輕輕啄了一下沒有靠過來的閖京淩,之後邁出鳳巢,那雙寬大的羽翼猛一撲閃便衝天而起,仿佛是準備離開這裏。

“母親...不要走...”

劉立勤的聲音裏帶上了一絲哀求,而圍繞著鳳巢飛了一圈,巨大的鳳母還是毅然地拔高身形,繼而向著無盡的天空飛去,一絲黑白相間的火焰隨著她的加速陡然從她的羽毛上燒了起來,繼而迅速地包圍了她的全身,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顆新的星星正在從地麵上衝向宇宙。

“母親的時候到了,鳳凰就該伴隨著火焰飛向天際。所以,你不用悲傷的。”

用自己的翅膀輕輕撫摸了一下劉立勤的脊背,閖京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一直看著天空的劉立勤則是重重點了點頭,直到那顆耀眼的星星完全消失在天際盡頭。

別過頭看著空下來的鳳巢,閖京淩閉上自己的雙眼。

或許...神的存在和不朽,是因為舍棄掉了不必要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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