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卡薩,恩巴斯宇宙的第一位神子,也是祈壤上的第一個居民。

祈壤上的凡人們稱呼我為魔王,因為我掌握著他們的生死,反手他們可活,而覆手他們將熄,連同他們的一切都是如此。

毀滅遠離我,而創造包容我,可是我為什麼會感到如此空虛?

這個世界令我感到無趣,她是孕育我的卵殼,卻固執地將我留在她的懷抱中,我甚至無法透過她看到這個世界之外的宇宙。

不過所幸的是,我知道在她之外還有另外的世界。這是這個世界的凡人們通過無數次實驗得出的結論,他們短暫的生命讓他們擁有比我更強的探索欲,遺憾的是他們卻不具備將這份探索欲化為征服欲的能力。

而我具備這個能力。

從祈壤的天空向外,超越宇宙的屏障,其外就是混亂無序的位麵之河,恩巴斯宇宙就像是這條河流中的一塊青苔,而個體就是這塊青苔上寄生的蟲豸。而我知道,在這條河流寬闊的河床上,還有其餘無數的青苔和無數的蟲豸,區別僅僅隻是大小的不同。

但我從根本意義上不同。

我清晰的知道,我出自於一位神祗的筆下,他用劣質的筆觸在廉價的紙張上刻畫出了恩巴斯宇宙的存在,並且將其扔到了這無限的位麵之河當中,盡管他也許自己也不明白,這個作為會讓我——一個出自他創造的存在得以窺探這條位麵之河的源頭。

凡人們習慣於將他們無法發覺,但卻在背地裏引導他們的存在稱之為神。那麼,對於一位無法察覺我存在的神而言,我又是什麼?

真是幸運,祈壤需要一位真正的創世神,而我完全可以利用位麵的規則讓恩巴斯宇宙補全這個漏洞。前提,就是我得先幹掉目前這個惹人厭煩的星球意誌,所幸,這對我而言不算太難。

那麼,祈壤的創造之神,偉大的主位麵之子,也是我的...母親!

我在期盼著,您可以給我打開通向其餘世界的道路...’

一根黑色的羽毛緩緩落下,燦爛光亮的虛空中這突兀出現的黑色調十分醒目。而在這片黑色羽毛打著旋地消散,仿佛一片灰燼一樣消失在虛空中之後,盤在不遠處的一個身影緩緩抬起頭,看向那羽毛落下來的地方。

卡薩閉著雙眼,十根粗大的鉚釘將他的黑色羽翼牢牢地釘在玄武星上,同樣是黑色的玄武星上淌滿了幹枯的血跡,就像是給這個恒星上包裹了一層黑色的繭殼。

饑餓、幹渴、疼痛,這三種感覺已經讓卡薩品味了很久,他知道這是一種錯覺,對於超脫凡人的惡魔之王而言,血肉的感觀隻是限製和奴役凡人的手段,不可能出現在他的身上,會有這種錯覺,隻是說明力量再次衰弱了一個層次而已。

“投降吧,卡薩。你已經丟下了你的佩劍。為什麼還要吝惜這兩個字?”

龐大的旁觀者緩緩舒展開自己的肢體,鱗片摩擦的響聲仿佛恒星內部核心在沸騰,那三根參差的犄角下是一對血紅色的雙眼,看起來仿佛是紅巨星爆裂時的光點,從形體上看,他像是一條黑龍。緩緩地在虛空中遊動著,三角的黑龍再一次低聲開口,銳利的牙齒在嘴唇的帶動上下開闔,似乎是在耐心地咀嚼著囚犯的意誌。

“你看,因為你主動丟下了佩劍,所以我們沒有捆縛你的雙手。而隻要你親口投降,這一切的苦楚馬上就會離你而去,你會重新回到原本那個尊貴的位置。說吧,承認你的錯誤和失敗。規則神庭,會很樂意接受認輸的你。”

卡薩的頭顱垂得很低,長久的捆縛讓鉚釘深深地融進了他的翅膀,雖然他的手臂的確沒有被捆縛,但是在翅膀被牢牢禁錮的時候,他也無法單靠自己逃脫。即便是一個位麵的惡魔之王,被捆縛在虛無之中也無法逃脫最終崩解消失的結局,這是對於神和惡魔而言最殘忍的一種刑法和死法。

“你的雙手救不了你了!哪怕它沒有被束縛!卡薩!!選擇吧!!加入我們!或者求我給你一個痛快!!”

龐大的黑龍咆哮了起來,一陣流星呼嘯著從浩瀚的宇宙銀河中衝出,繼而重重地砸在卡薩的身體上,響起的骨裂聲和攪動泥漿一般的血肉聲響仿佛是痛苦在最直觀的尖聲高叫,但是卡薩卻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他隻是發出幾聲悶哼,在流星的撞擊終於結束後,他就像是被放掉了一口氣一樣整個身體都萎縮了一圈,這種刑罰的結果顯然十分無趣。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永恒的事物,無論是實物還是虛幻,終究都有凋零的時刻。說吧,隻要說出來就會結束這一切,無論是接受還是拒絕都一樣。”

黑龍緩緩遊到卡薩的身邊,那赤紅色的目光帶著一絲殘忍的期盼,他在等著收獲最終的果實,能夠幫助他消磨掉這麼久的時光,這個結果無論是什麼都值得為之讚頌。

‘母親,您知道嗎?我眼前的這個蠢貨以及他身後的那幫白癡,他們竟然以神的身份玩弄凡人才趨之若鶩的權術遊戲,而且,他們的確盡心盡力。我將恩巴斯宇宙的世界意誌擊殺的事情,被他們定義為罪惡,並希望我能夠以認輸和加入他們來贖清這份所謂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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