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流血夜已經過去兩個月,抓了一部分刺客,其餘的人就好像在這個都城裏消失了似得,再無半點消息。
雖然還沒有查清楚,策劃這件事到底是出於何種目的,難道真的像無極門那樣,隻是以刺殺朝廷官員,搗亂秩序為目的?
就在大家的恐慌情緒漸漸平複,一切都恢複如常的時候,三月十三這夜,又一場瘋狂的刺殺行動開始了。
宋子楚自從上次遇刺後,佩劍不離身,哪怕是在家中的書房裏,便是睡覺的時候,佩劍也是放在觸手可及之處。
如果太子的猜測不錯,那麼刺客還會再行動,而他依然是主要目標。
這晚,宋子楚沒有寫書也沒有看公文,隻是一個人坐在書房裏,自斟自飲。
陳氏去世後,他變得有些消沉,不過,他的消沉隻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
他畢竟還是文官們敬仰的對象,他若是一蹶不振,會影響文官們的士氣,更加惶惶不安。
陳氏死了,玉蟬也走了。
他一個人,獨自喝酒,品嚐寂寞。
三十餘年來,寂寞這種心緒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陌生,不知寂寞為何物,他的心思從不會放在傷春悲秋,人生苦短,要做的事情太多,哪有這份閑情。
如今,卻是置身鬧事,心中也是寂寞如如雪。
酒是玉液坊的美酒,他本不喜歡這種濃烈的酒,燒灼的胃很不舒服。
但,現在他隻想喝這種酒,越烈越好。
容易醉。
一壺空了,宋子楚喚阿樹:“再來一壺。”
阿樹嘟噥道:“先生,您不是說每天最多一壺嗎?”
宋子楚蹙眉:“讓你去拿便去拿,不要囉嗦。”
“先生,酒喝多了傷身。”阿樹勸道。
宋子楚索性起身自己去取酒。
門一打開,春寒料峭時節的夜風帶著一股陰寒撲麵而來。
刺激的宋子楚清醒了不少,但腳步還是有些虛浮。
一聲寒鴉鳴叫,樹影重重處,飛出幾隻烏鴉,呱呱叫著,消失在夜幕中。
宋子楚微眯著眼,唇邊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果然又來了麼?
很好,今夜,便為陳氏報仇。
宋子楚隻當做什麼也沒察覺,踉踉蹌蹌地往前走,醉態更甚。
耳朵卻是豎著,右手也做好了拔劍的準備。
驀然,從屋頂,樹上,假山後麵竄出幾條人影,利劍反射著月的寒光,從四麵八方向宋子楚襲擊。
宋子楚腳步一錯,一個旋身,避開刀劍,噌的一聲,長劍已經在手,與刺客的刀劍碰撞在一起。
宋子楚數了一下,這次來的刺客,現身的竟有九人之多,暗中恐怕還有埋伏。
而且這些人的身手比上次的刺客更高。
宋子楚不由的冷笑,可真看得起他,這麼大的陣仗。
看來今天收獲應該不小了。
隻是過了兩招,不知從何處冒出兩道黑影,加入了戰鬥。
這兩人明顯不是同一路的,彼此都是怔了一下,竟然沒發覺府裏還有其他人埋伏。
宋子楚是知道吳引在暗中保護他,所以,他並不怕刺客,就怕刺客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