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八,八公主從永安門出發踏上了去往北趙和親的路途,魏王為送親使一同前往。
聽說送親的隊伍浩浩蕩蕩,整個隊伍從頭到尾足足有三四裏長。
上一次公主和親還是十年前,十六歲的長公主也是從永安門出發,去了南楚,成了南楚皇帝的雲妃。
不過,當時不似這等盛況。所以,百姓們都去圍觀了。
朱媛媛沒有去看熱鬧,而是去了碼頭送方大同等人。
屠季和趙海生是回書院,而方大同則是去中韓。
這一別又要好幾個月才能見麵了。
“大同,隨時保持聯絡。”
“屠季,等你夏日過來,恐怕花田的花都開了。”
“趙海生,繼續努力,我和齊王等你的好消息……”
朱媛媛一一說到。
方大同支吾著說:“你自己也是,籬笆要紮緊了,可別讓野狗鑽進來。”
屠季笑道:“你小子莫名其妙說什麼野狗啊,哪來的野狗?”
方大同小眼睛一瞪:“你聽不懂是你笨。”
“喲,別人說我笨我服氣,你憑啥說我笨啊?”屠季不服道。
趙海生笑著打圓場:“你們兩個也不怕人笑話,快上船吧,船要開了。”
朱媛媛也道:“快上船吧,別讓人家等。”
趙海生走在最後,走了兩步又回頭,走到朱媛媛麵前,欲言又止,最後隻憋出兩個字:“保重。”
然後疾步上了船。
朱媛媛茫然,趙海生今兒個真怪,他到底想說什麼?
船緩緩開動,屠季在船上衝她揮手。
方大同隻是默默的看著朱媛媛。
朱媛媛展露笑容,也朝他們揮手再見。
船行遠了,化作一個小點,隱沒在滔滔江流中,朱媛媛這才收回目光,在藍香兒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你剛才回去跟朱媛媛說什麼?”
船上,方大同問站在船尾,怔怔看著江流的趙海生。
趙海生抬眼望向遠方,那裏,已經看不見那個人了。
“沒什麼,隻是說一聲保重而已。”
雖然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問,想要說,可是最終卻隻能說這兩個字。
從方大同怪異別扭的表現,以及元宵燈會上傳出朱媛媛巧對皇上的傳聞,他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強烈,一想到那個可能性,他的心緒就無法平靜。
可能嗎?可能性應該很大吧!
他沒有證據,有的隻是一種直覺,朱媛媛和楊晨不僅是長的像,連偶爾的小神態,有時候說話的語氣都十分相似,不是真的很熟悉的人,是不會察覺到這些細微之處的。但他和楊晨太熟悉了。包括方大同,可能也是猜到了什麼,所以才會這樣別扭。
但他終究不敢問出口,也許她有不得已的苦衷,除非她自己說出來,否則,他一輩子都不會問。
不管朱媛媛是不是楊晨,這份友誼是真的,這就足夠了。
方大同嘟噥道:“你真無聊。”
跑回去,卻隻說“保重”,有點好笑。但他知道趙海生是不會做無聊的事的,而且很聰明,所以,他不想問,一旦問出口,趙海生要跟他探討朱媛媛到底是不是楊晨這個問題,他會很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