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的黑袍腳步一頓,心中有些訝然,在他的印象裏,這個女子似乎一直都是冰冷清淨的,今日卻不知為何話多了起來。
心中詫異,但他還是開口道:“秦凡他過的還好吧!”
“騙人!你若是過的很好,為何不來找我們?”
是啊!若真是過的還好,卻又為何銷聲匿跡了十年之久?所以必定是不好的,而且還是很不好的。
黑袍再度沉默,隻是臉上的鬼氣浮動,似乎更深沉了一些。
靜靜地,整個路的氣氛忽然變的有些凝重和壓抑。
“怎麼十年不見,你卻又如何成為了魔教邪門的軍師?”曦彤的話逐漸變的冰,且冷。
黑袍腳步一頓,卻仍舊什麼都沒有,隻是抬頭看了高空那一輪明月,半晌,才淡淡的道:“姑且是為了名利和權勢……”
“胡八道!”這一次的聲音裏帶著難以言明的憤怒,這股憤怒就連黑袍都有些訝然,但鬼氣籠罩,看不清楚他的神色表情。
又是一陣沉默,身後的曦彤卻在這時候忽的抬起來腳步,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黑袍的身後,她道:“你可還記得那一次的懸崖下頭?”
原本憤怒的意味忽然消失了,變的柔和了起來。隻聽聞她道:“那個時候,我們深陷絕境。塌地陷,垂死掙紮,隻是你可知道我卻從未害怕過,那時,若是就和你一起死了,也好。便是從那時候,你挺身而出的那時候,我的心裏便記著你了。”
黑袍身子都似一震,抬起頭來,眸子裏盡是不可置信。無論如何,他也想象不到,一向清冷沉默的仙女似的人物竟會吐露出這般話語。
身後傳來的溫柔,似乎越來越近,兩個人之間的溝壑也逐漸不見。
“那一次你將我拋出,我的眼裏便隻剩下那個越來越的身影了,縱然身影越來越,卻偏偏頂住了地,將希望帶給了絕望黑暗中的我。”她慢慢著,卻是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夜風吹拂,月華溫柔。
黑袍整個人隻覺得腦海裏一片空白,又仿佛萬千個念頭潮水一般洶湧而來,可是卻有一個無比憤怒的聲音響起,呐喊道:
瞬間,從頭涼到了腳,冷了心,冷了血。
黑色的鬼氣,似乎更加濃鬱深沉了一些。
曦彤靜靜的感受著前方男子的體溫和心跳,隨著話語落下,那心跳似乎也帶著一絲絲的慌亂,但卻不知怎麼,忽然又變的冷漠起來。任憑那陰冷森寒的鬼氣將他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隻是她眼中的柔情,不曾減退半分,緊緊咬住的紅唇卻似乎更緊了一些。
“到了後來,回到了巴蜀劍山,關於你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我都靜靜看著,直到那姑瑤姑娘為你抵擋下來那致命的一擊,共工怒觸不周山,塌地陷,我以為你死去了。”
她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卻滿是苦澀,道:“那一刻,我直覺得自己也隨著你死去了。”她沒有再繼續話,隻是指甲深深陷入了手心,用盡全力張嘴呼吸。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夠輕鬆一些。
“你……哎……”黑袍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
“所以……”
這個時候,曦彤忽然開口,然後從袖子裏拿出了一支竹蕭。
黑袍這時候也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心中忽然一陣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