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痛苦深入骨髓,幾乎和淩遲相當。又怎麼能夠不痛苦?然而最痛苦的還是在精神上,在心裏,他乃是名動整個修煉世界的才,甚至眼下依靠著三成實力就能夠抵擋下來這個站在世界巔峰人們的劍意,然而這又有什麼用?不敵仍舊是不敵,他自從入道以來便修煉劍術近乎於癡,自以為真的可以挑戰老一輩強者,傲世同一輩人。但眼下還是隻能夠苦苦煎熬支撐著,終究無法改變境界帶來的差距。
輸了,輸得很徹底。
無論是修煉一途上,還是……
這個時候他忽然轉過了頭來,望向了後方。在後方究竟有什麼能夠吸引他在這般生死時刻的注意?還是,在這生死時刻,難道還有什麼比起這生與死更重要的事情麼?
“唔!”幾乎就在他轉頭的瞬間,又是十幾道白色的雪花席卷而來,無情的吹拂打在了他的脖頸和****的上身**上,他隻來得及悶哼一聲,鮮血便狠狠地迸濺了出來。
白色的雪花很冷也很冰,就像是此刻他的那一顆固執的心。
有些事情在一些人的眼裏終究還是勝過生和死的。轉過頭來,縱然是在擁擠的人群裏那一道身影還是輕易便可以認得出來,但那一道白色衣衫的靚麗人兒卻仿佛沒有任何察覺的,將目光放在了另外一個少年身上。
他的心在這一刻忽然像是針紮一般,又想起那個夜晚,曦彤一身白衣白衫同他站在巴蜀劍山崖邊,那溫柔卻炙熱的眸子。
“你我隻是兄妹之情,還望師兄莫要多想了。”
這一句話短短幾個字,每一個字都像是狠狠打在了獨孤木的心頭,他的臉瞬間便失去了血色。
於是,在以後的日子裏他的劍更冷,人更獨孤。
而那個夜晚正是曦彤與秦凡大難之後,分別的第一個晚上。記得她是那般苦苦哀求赤鬆子師傅再次搜尋凡的下落。獨孤木的內心深處仿佛升起了一團憤怒,但很快那憤怒又化為悲哀和痛苦。
赤鬆子沒有答應,曦彤暗自神傷。於是,獨孤木便帶著曦彤又是偷偷下山,尋找了大半個月才算是罷休,記得在收到秦凡消息之前,那大半年她都是沒有笑容的。
至此,他似乎已經明白了一切。自從那個時候,他便已經知道了人生有許多的苦處是無法逃避的。
於是,直到這一刻,他仍舊沒有一點避讓的意思。任憑那些雪花落在自己的身上,任憑那些無形但卻閃爍著金色光芒的鋒銳劍意劃破自己的身體,任憑鮮血從傷口上流淌淋漓而下。
因為,有些傷比起**來更痛。
殘破的石洞內風與雪愈勢大,但風雪中獨孤木卻站的很直,同樣的他手中的鐵劍也很直。
隻是他還能夠這般站立多久?手中的鐵劍還能夠固執的挺直多久?
清風寒冷,大雪鋒銳。
“喀嚓”忽然一聲斷裂之聲,仿佛響徹每一個在場人的心間。隻聽得“當啷”一聲,竟是獨孤木手中的平凡鐵劍落在了地上。
準確的是那一柄平凡鐵劍的前端落在了地上,而另外一端還被孤獨木握在他的手裏。
這片刻間,用凡鐵打造的普通鐵劍終於是承受不住劍意的鋒銳,斷掉了。
鐵劍已斷,手中再無寸鐵!
然而這一場風雪也不會因為鐵劍斷掉而結束,反而吹拂的愈勢大了。白茫茫一片,滿眼白色,不僅僅是蒙住了前方,更是蒙在了每一個在場修士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