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即便是死,她也要一爭到底(3 / 3)

看著家人在官兵的強壓下,一個一個被帶離府中,那震天的哀嚎之聲與孩童們的嚶嚶哭泣,一直盤旋在她的腦海中久久不散。

而那些抗拒伏法的壯年男子,則是在官兵的狠力暴打中,朝外被拖去。

將手死死攥在窗欄前喚著家人的名字,淩音的淚珠滾滾而落,卻也奈何不得分毫。

就這樣,曾盛極一時的淩氏一族,便從此沒落,再無聲息。

偌大的宅院中,如今就隻剩了她一人。眸色悲慟的看著空空蕩蕩的宅子,淩音隻覺那往事正一幕一幕的催她落淚。

任憑溫涼的淚水染濕她臉頰,淌入她唇間,這女子卻隻是不言不語的靜坐在床榻旁,心神離散。

許久,待夜幕降臨人間,月華耀上她身時,淩音依然呆怔的未曾動過分毫,更沒用過守衛送來的晚膳。

隨著幽藍的天幕中瞬間劃過一抹銀亮的星,她黑霧般迷蒙的雙眼中終是淺淺的流轉過了一道薄光。而她的心中,亦是暗暗下了決定。

翌日清早,她在一日一夜不進水米後,破天荒的吃下了守衛送來的早膳。趁著正午守衛換班之際,淩音尋得間隙殺掉幾名後,急急的出了府院。

一路施展著輕功奔走在屋簷樹尖,她滿心期望的朝著行刑的法場疾速而去。

她要趕在行刑的時辰之前,想到辦法去劫法場,將她的父親救出來。

一路如此想著,她心中的信仰就若山海石林般堅韌不催。片刻後,待這女子躍上離法場最近的一處閣樓頂端時,她心間的念想竟是轟然崩塌,碎落成沙。

眼前,那寬闊的行刑木台旁圍滿了看觀的人群,而那濃沉刺鼻的血腥之氣則是隨風滿溢在她的鼻端發間。

此刻,木製的刑台早已教粘膩厚重的鮮紅層層鋪滿,那刑台旁堆徹而起的腦袋竟是還有幾個滾落散開到了劊子手的腳畔。

心髒疼痛得就如教人撕扯開了般,淩音顫抖著眼睫緩緩將視線移向了刑場中央。

呼吸猛的一窒,她的雙眸已教淚光盈溢得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可她知道,那高杆上懸掛的,正是她父親淩懷安的腦袋。

重重的合上眼,淩音滿眼的清淚瞬間墜落成海,而那一滴一滴垂在她手背與靴上的淚珠早已盛如繁花。

隨著凝繞在眼梢與臉頰處的發絲教直麵而來的輕風佛開,她也終是凝目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看著他髻間淩亂的發絲亦被風息吹散,淩音看到了他安然緊合的眼。似乎沒有一絲怨尤,他的神情是那般清然無緒。

眉間忽的緊皺,她一口壓下了心上的哀戚,眸中現出了一眸赤戾之色,皇帝竟在聖諭指定的時辰前便下令斬首了眾人。

猛的一個縱躍落至刑場中央,她剛一踏上濃滑的血路,便抽開了腰間長劍瘋怒般的朝了身旁的護衛與劊子手刺砍而去。

任憑那殺鬥間不斷有鮮血灼上她臉,淩音隻是一意的揮斬著長劍欲要將眾人虧欠給淩氏一族的一切全數討回。

見刑場上竄進的女子正是本該圈禁在府中的淩音,監斬官即刻便示意眾人一圍而上將她擒住。

盡管此刻淩音已是瘋怒成狂,但她畢竟是一名女子且又勢單力薄。不消片刻,她便被護衛齊齊而來的長矛,狠力的壓製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心火極戾卻不得釋放,淩音終是在掙紮之下,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事後,皇帝在得知這女子為淩懷安大鬧刑場後,盛怒之下命羽林衛廢去了她的一身功夫,並將她貶至盛京的糧水局為官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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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後。

此刻,正有兩名身形微胖的婆子一前一後的朝那曬穀場後的小木屋行去。看了眼手中的粗布衣裳與麻鞋,身著藍衣的婆子目光一斜,“哎,我聽說那黑屋中關的是個傻丫?”

一旁身著翠衣的婆子撇撇嘴,微有嫌棄的開口道:“可不是嗎?這都來了一個月,那丫頭話也不說,飯也不吃,甚至連一身的衣裳都不肯換洗。那模樣,看著別提多難受了。”

“可難受也得受著,這不剛到的新衣裳,掌事的便叫我送一套去給她。她要真如你說的那般不肯換洗,這送了也是白搭!”

言語間,藍衣婆子已緩緩推開了小木屋的房門。隨著橘暖的光芒徐徐耀進幽暗的屋內,那倦坐在角落處的女子卻隻是低著頭,不動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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