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玉娘?”
她眼中露出迷茫之色,其實玉娘是誰,她都已經記不得了。
但薛濤對她咬牙切齒,仿佛恨她極深的模樣。
“她曾是我的房中人,遭你打死,可笑你竟然忘了。”
薛濤當日親眼看到心中的人在自己麵前咽氣,那時陰麗芝高高在上,望著他冷笑。
當時的羞辱、無助與痛恨交織在他心中,他這幾年來,無數次想過要報複,許多回想到陰麗芝有朝一日,得知真相時,不知該是何等的模樣。
他也想過許多,可是單單沒想到,陰麗芝連‘玉娘’是誰都不記得了!
這個毒婦!
她曾親自下令讓人打死的那個娘子,事隔幾年,她竟然都記不清了。
這與他想像之中,陰麗芝痛苦悔恨的模樣並不一樣,他想要伸手去捉陰麗芝的肩膀,卻遭人架了開來。
彭氏匆匆趕來,氣得直抖:
“荒唐!”
兩夫妻,一個坐倒在地上,一個凶相畢露,仿佛生死仇人一般,當著下人的麵,“吵吵鬧鬧,是不是嫌定國公府事情不夠多?”
昨日宮中大宴,丹陽郡主出了事,彭氏顯然也是收到消息了。
定國公府的不順連累了外嫁的女兒,她也是一宿沒有睡得著,夜裏喚了女醫,把過了脈,吞服了些藥,臉色仍舊不大好看。
陰麗芝這邊已經鬧了一宿,薛濤一回來兩人又是吵上。
如今薛府正值多事之秋,這兩人卻像是嫌家中事情還不夠多一般,鬧得讓彭氏火冒三丈!
“還不將世子夫人扶起來!”
彭氏捂了胸口,跺著腳喝斥,薛濤卻冷笑了一聲,往周圍看了一眼:
“我瞧哪個敢!”
“這究竟是要幹什麼?”
彭氏急急的問,因說話太快,遭嗆著了,還咳了兩聲。
服侍的下人忙不迭來為她撫胸順背,她的兒子還遠遠望著她看,神情冷漠。
“你,你就是因為那個趙氏……”陰麗芝想了半晌,終於隱約想起了這麼一個人來。
她當年由先帝親自指婚,帶著陰氏為她備下的‘嫁妝’,遠嫁洛陽。
才嫁入定國公府時,她與薛濤之間並不是像後來那般‘夫妻恩愛’的,他有通房趙氏,極得寵幸,數次三番為了這個賤婢,下她臉麵。
那時的陰氏出身世家,性情驕縱恣意,又哪受得了丈夫如此冷落,她當時與薛濤關係很僵。
她還隱約記得,因為這事兒,她還在當時向尚未出嫁的傅明華抱怨過,說是遲早要使趙氏與薛濤不得好過!
趙氏當時有意裝腔作調,想引陰麗芝發火,有意在薛濤麵前拿腔作調。
好幾回陰麗芝吃了她的虧,而使夫妻越發生疏。
薛濤不喜歡她的性格,她又覺得自己低嫁之後尚不如一通房,感到火冒三丈時,趙氏再舊計重施時,她一怒之下,就令人將趙氏活活打了個半死,留她在薛濤麵前咽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