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彈著絲竹的樂伎此時麵麵相覷,都是粉臉煞白。
以往那些油頭粉麵的俊美少年郎,在此時各個都撐不上大用場,聽著這場變故,先就已經嚇軟了腿。
雲陽郡主唯恐自己會被逮到,也是慌不擇路,令人收拾細軟備了馬車。
她要先逃才是。
到了此時,她本能的想要先去尋容塗英問問該如何是好。
危急情況下,燕瑋難得聰明了一回,讓人從郡主府後門出發。
隻是一群人手忙腳亂,收拾了東西出了郡主府才將十來丈遠,便遭人攔住了。
車廂中雲陽郡主又慌又怕,腦海中正竭力在想該尋個方法如何逃脫時。
馬背之上,穿了一身光明甲胄的男子翻身下馬,一群如狼似虎的精銳士兵將縮在馬車裏的雲陽郡主拽了下來。
此時的她份外狼狽,濃妝豔抹,袒胸露乳,那華麗的衣裙在士兵的拉扯下,隱隱有使她春光不保的嫌疑。
燕瑋哪怕是在洛陽之中,名聲並不好,但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不由感到羞恥,大聲的咒罵道:
“大膽!放肆,我乃雲陽郡主,是皇上之女,你們敢如此對我!”
那從馬上翻身下來的青年朝她走近,這位昔日眼高於底的帝姬此時已經駭得麵色發白了,身體直抖。
入夜之後原本的毛毛細雨更加密集,將她身上穿的輕薄綢紗很快浸濕,她牙齒撞得‘咯咯’直響,眼中掩飾不住的慌亂之色。
“雲陽郡主?”
那從馬上下來的男人說話了,聲音聽著十分年輕,燕瑋卻不知怎麼的,莫名覺得他這聲音有些耳熟,正要抬頭去仔細探究他究竟是誰時,那青年自己卻將頭上戴著的頭盔取了下來,抱在了懷中。
昔日與雲陽郡主曾有婚約,酉陽王郭九忠的孫子,長房郭英的嫡長子郭翰,此時正神情諷刺的盯著她看,眼裏露出鄙夷與輕蔑之色:
“殺了。”
雲陽郡主原本看到是他時,還有些發呆,卻沒想到下一刻就聽到了這句話,頓時放聲尖叫:
“你好大狗膽!我是帝女,你敢殺我?”
“不巧你撞到我的手上。”郭翰平心靜氣說道,一把將手中握著的頭盔扔開,伸手捉住她豐腴肥嫩的胳膊,臉上露出嫌惡之色:
“若是旁人,怕真不夠膽,但我不同。”他一麵說著,一麵將雲陽郡主一頭綰起來的高鬢逮住,迫使她抬頭,一隻手便將燕瑋製得牢牢實實,任憑如何掙紮也不能掙紮得脫。
“隻要對秦王有害的人,無論你是誰,”他小聲的湊近雲陽郡主耳側,“哪怕是……我都敢殺!”
他聲音壓得極低,呼出的熱氣噴在雲陽郡主耳側,可是此時燕瑋卻感覺渾身說不出的陰寒。
當日容妃也不知怎麼為她招惹上了這麼一個煞星,他說著要殺死她的話,燕瑋本能感覺不是在與她說笑而已。
後背寒毛一層一層立了起來,她掙紮個不停:
“你想要幹什麼?”她眼淚直往外湧,衝洗著臉頰上的脂粉,落到腮邊時呈粉紅色澤,一張臉龐顯得狼狽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