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大人,對不住了,內子膽怯,夜裏我不在她身邊,她總是難以安睡。”
這樣緊張的時刻,性命攸關的時候,他卻在擔憂他府中的老妻睡不安穩。
容塗英就好像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忍耐不住,笑出了聲來:
“段大人?”
“我不能隨您出城。”段正瑀搖了搖頭,神色認真。
是他不好,連累了妻子,這樣的時候,他在外間,妻子更是擔驚受怕,怕是惶惶不安。
“她身體柔弱,我不希望她再為我擔驚受怕的。”
段正瑀一麵說著,一麵開始係自己身上的披風帶子。
容塗英像是看傻子一般看他,最終卻轉過頭,喝了一聲:
“走。”
臨走之時,他還想著吩咐了一個死士:
“將青園之中,郭播、善正二人殺死。”
他到了這樣的地步,還不忘要郭播性命。
那死士應了一聲,轉頭出去,容塗英再看了段正瑀一眼,他定定的站在那裏,轉頭望著段府的方向出神。
雖說一開始拿住段正瑀,就是因為他妻子的緣故,可是容塗英不能理解段正瑀這種做法,就如他覺得段正瑀的舉動實在匪夷所思,一個男人,怎麼可能受製於一個區區婦人,婦人還對他有如此大影響呢?
俞昭成開始令人準備攻占容府,張巡在外等得越來越急。
一天的時間,他經曆太多大起大落,此時眼眶通紅,疲憊不堪的伸手抹臉,大聲的催促金吾衛去問問容塗英究竟該如何行事。
金吾衛奔進了容家主宅,可卻奇了怪哉,之前還人滿為患的容府大宅,此時卻像見了鬼,一幹人等全不見了!
他跌跌撞撞出來報信,張巡一聽這話,頓時如五雷轟頂,整個人竟然沒有力氣再站穩,軟軟的滑倒在地上。
他被容塗英當成了棋子!
事到如今,他已經被容塗英拋棄,還有什麼指望?張巡頓時覺得萬念俱灰。
跟著他的心腹手下滿臉焦急,問他該怎麼辦。
可是他又怎麼知道該怎麼辦呢?他隨容塗英造反,皇帝不會容他的,被捉拿到是死,負隅頑抗隻是正中容塗英下懷,為他拖延時間罷了,雖然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樣的方法逃出去。
想到此處,張巡忍不住想破口大罵,隻是剛一張嘴,他卻發出絕望的哀嚎,說不出一個字來。
人為財色而死,鳥為食物而亡。
當日若他不是貪花好色,循規蹈矩,是不是就沒有今日之事了?
而雲陽郡主府中,燕瑋把酒言歡,正是興致將起之時。
她坦胸露乳,正與新得的麵首調笑,有人匆匆闖進來,說是容塗英起事謀反卻被秦王鎮壓,此時大軍已經圍困容府,宮中容妃情況也不見好,令她快想辦法。
燕瑋一聽這話,先是還沒有回過神來,等到回過神來,得知發生了何事之後,頓時嚇得沒有端緊自己手中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