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元得了容塗英的令,領了一隊人馬趕往北麵城門。
他臨危受命,此時騎著馬,走在洛陽已經被一陣小雨潤過的街道時,卻顯得有些從容不迫的。
馬蹄踩在街道上時,發出‘嘚嘚’的脆響聲,大理寺一隊緹騎跟在他的身後。
他要前往北麵安喜門,要前往安喜門,需得穿過幾條街區。
以往這個時候,還不到宵禁的時候,街上該有百姓走動。
但今日不知為何,街上靜悄悄的,各家各戶都緊緊鎖好了大門,不敢外出。
前方不知哪家府中,隱約傳來絲竹吹彈之聲,陸長元轉了頭去看,就見到原本的雲陽郡主府方向,此時天還未黑,卻已經亮起了燈籠。
洛陽之中,家家戶戶俱都緊鎖大門不敢外出,外麵寂靜無聲的時候,偏偏燕瑋府中卻是熱鬧非凡,越發顯得周圍落魄了。
他想起了雲陽郡主那張囂張的臉,皺了皺眉,臉上露出譏諷之色。
大唐奪去了前陳的江山,最終不過皇帝生出來的子女,也隻是這般模樣而已。
郡主府中,燕瑋舉了酒杯,笑著看坐在她麵前靦腆的少年,這位少年身份不高,羞得麵紅耳赤,看得燕瑋越發覺得興致高昂,大聲的笑著:“再哄哄我,哄得我高興了些,你兄長進十六衛之事,明日我親自前去容府之中,求我舅舅幫你。”
……
大理寺裏,姚釋轉了轉手腕,大理寺少卿洪少添親自為他打開了牢門,急聲道:
“如今容塗已經動手,我即刻送您出城,與王爺相會。”
姚釋點了點頭,又問及如今形式,得知南門被困,東西兩門盡皆落入容塗英之手,唯有北門,如今仍是太守顧饒之以半哄騙的方式,取得了領軍府下右威衛郎將周忠的信任,將管製兵權交到了他手上。
如今難就難在,如何使城門開啟。
“容塗英此人十分狡猾,南門出事,便即刻讓顧饒之增援,又使大理寺中,陸長元匆匆趕去接任。”
聽到陸長元幾個字時,姚釋眼睛一亮,好一陣子才揉了揉下巴,笑了起來: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洪少添聽他如此一說,不明就裏。
但此時情況危急,燕追在朝中沒有勢力的弱處便展現了出來,他哪怕就在城外,可是想要進城,也非一時半刻能行的。
除非有人為他開啟城門。
可是現在城門禁嚴,連出都不易,更何況進?尤其是還有如此多人近。
洪少添憂心忡忡,姚釋卻神情自若:
“我有法子出去,到時自有方法為王爺開門。”他撫著胡須,眼睛裏閃過一絲精光。
關了諸多時日,姚釋精神卻仍不見萎靡,反倒神情自若,到了這樣的境地,他卻不見半絲慌張之色。
他這樣的表現,讓洪少添心中安了幾分,畢竟容塗英若事成,到時他們一幹人等,便沒有一個能落得好下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