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盤中放著一個瓷瓶,一盤中卻似放了一張折疊的紙,不知內裏寫了什麼。
靜姑一看到這樣的情景,驚得魂飛天外。
宮裏的人都知道皇上賞了這瓷瓶,裏麵裝的絕對不是瓊漿玉液的。
她駭得麵無人色,爬了幾步向前,拚命的叩頭:
“一切都是奴婢所為,一切都是奴婢所為。”
她還以為崔貴妃做了什麼事,引得皇上震怒,此時不管不顧,先將罪責攬到自己身上,一個起身就想往一旁的柱子上撞過去。
‘嘭’的一聲重響,靜姑撞在朱色雕花柱上,直撞得眼前發昏,她卻又要再往上撞,黃一興醒悟過神:
“拉住她。”
幾個內侍、宮人回過神來,迅速將靜姑拉住。
靜姑拚命的掙紮:
“你們要做什麼?所有罪孽,皆是奴婢一人所為,與娘娘無關。”
“你這又是何必呢?”
黃一興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靜姑額頭頓時腫起雞蛋大小的疙瘩,皮已經紅腫,再撞幾下,哪怕是會頭破血流。
她下力極狠,顯然是存了死誌的。
可是她不明白,嘉安帝要的並不是她靜姑的命,而是想要崔貴妃的命。
黃一興猜測,怕是嘉安帝有意在為將來的秦王鋪路,清他身側。
“靜姑,不必再說了。”
崔貴妃之前看到這瓷瓶時,也是眼前發黑,手直發抖。
此時回過神來,她深呼了兩口氣,便顫聲道:
“我心中有數。”
“娘娘。”黃一興看了她一眼,“皇上自不會薄待於您的,您陪伴皇上身邊多年,皇上心中都是有數的。”
他招了招手,令身後侍人上前。
看到這一幕,崔貴妃身後的清容、楊複珍等人麵色俱變,不由自主的輕聲綴泣。
靜姑更是撕心裂肺的喊:
“皇上,皇上,皇上饒命啊,這是要幹什麼?”
今日之時,仍是好端端的,崔貴妃最近養在蓬萊閣,足不出宮門半步,既未犯錯,又未觸了皇帝逆鱗,怎麼嘉安帝就突然降了這樣一道旨意呢?
崔貴妃自小由她一手奶大,自己又隨貴妃一路從青河前往洛陽,大半輩子幾乎都守在貴妃身側。
此時崔貴妃要被賜死,靜姑隻如被人剜心割肝一般,痛不欲生,神態癲狂。
一時之間,製她的兩個侍人幾乎要捉她不住。
崔貴妃身體直抖,黃一興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
“娘娘,皇上有話,都在這旨中了。”
他所指的,也不知是‘旨’,還是‘紙’。
“皇上曾有交待,您可以自行選擇,並非一定要饒了這酒。”
靜姑聽了這話,愣了一下,崔貴妃也抬起了頭來,蓬萊閣中眾人俱都是不敢置信,呆呆的望著黃一興看。
黃一興肯定的點頭:
“皇上說了,您可以自行選擇。”他說完,示意侍人端了那張放了宣紙的托盤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