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容塗英問了一聲。
郭播就道:“此乃剝卦,乃大凶之兆也。”
容塗英臉色難看,側頭去看。
他雖不會推演卦象,但如今郭播既已將結果都擺了出來,他自然也是能看得清楚明白的。
“卦象上顯示:下下卦,剝床以膚,凶。”象傳曾說,把床剝去,而使自己肌膚緊貼嚴寒的地麵,有凶險。
下下之卦,證明凶險已經極近了。
容塗英聽到郭播之話,隻覺得胸口劇痛,胸前一陣翻湧。
他想到了自己的那一大筆銀錢,如今既然郭播都說此乃凶卦,怕是有去無回的居多了。
容塗英心中本來早就已經有所懷疑,如今不過是更添凶兆罷了,他強忍了心中感受,外間有侍從喚道:
“七爺。”
他忍了直顫的手腳,臉頰肌肉不住抽動,臉上連笑容都再擺不出。
從屋裏出來時,那隨從靠近了他的身邊:
“七爺,禪定寺出事了。”
鎮定禪定寺的右驍衛的一千五百餘人,盡數被人殺死在修建禪定寺的山道之中。
當日右驍衛府大將軍投靠容塗英時,右驍衛幾乎便是由容塗英一手掌控。
此時聽聞禪定寺出了變故,容塗英手腳俱抖。
一股寒氣從他腳底竄出,他接連遭了這兩番噩耗,簡直比死了兒子還要使他心痛。
“顧七呢?”
他這幾句字,仿佛從牙縫中硬擠出來,身體好似不聽使喚,胸口越發痛得厲害,喉間血腥氣不住湧出,容塗英捂了胸口,問了一聲:
“顧七呢!”
他幾乎是有些失態的喊叫了出來,話中透著陰戾的殺意,將那隨從嚇得不輕。
真是來什麼怕什麼,從昨日起他便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今日聽了郭播卜卦,亦是卦象凶險,話還沒說完,便接到了如此一個噩耗。
容塗英暴跳如雷,此時什麼風度儒雅,全被他拋到了腦後,他厲聲喝問:
“山頂寺廟呢?”
“七,七爺……”
他一把伸手將侍從脖子掐住,力道極大,指甲都要掐進這侍從肉中。
用力之下他頭上的梁冠都因為容塗英劇烈的動作而有些歪斜,他目眥欲裂,額頭青筋暴跳。
侍從被他掐得喘不過氣,卻不敢求饒,因不能呼吸而本能張大了嘴瞪大了眼,眼角都仿佛要裂開,淚水控製不住的爭先恐後湧出來。
“我在問你話!”
容塗英重重的將人往地上一推,那侍從被他推開,卻是腳步虛浮,‘鐺鐺鐺’往後連退了三四步,再‘嘭’的一聲撞到了雕欄之上,才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顧七死在了山頂,禪定寺被人拆除了,磚塊不見下落。”
他迅速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說出,便驚恐的看到容塗英眼裏仿佛聚集了好似會將人卷得粉身碎骨的風暴。
下一刻他以為自己會被容塗英活活掐死時,容塗英卻是捂著胸口,聽了這個消息,‘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