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七爺,張大將軍派了金吾衛的人過來,說是,說是‘善正’來了洛陽。”
隨從又將命令重複了一聲,容塗英聽聞這話,頓時便笑了起來:
“聽說此人與郭播出身鬼穀,向來焦不孟,善正既來洛陽,郭播必也到了。”
他一掃先前陰鬱之色,“郭氏後人向來善推演卦術,如今來了洛陽,這樣的貴客,又怎麼能不見呢?金吾衛的人走了沒有?”
那隨從聽著什麼郭播,又聽著出身鬼穀,此時也明白了過來。
善正的名聲不響,但是郭氏擅卜卦推演之名卻天下得知。
此時見容塗英歡喜,也不敢大意,忙就點頭:
“還在。”
“你傳我令,讓他回去回複張巡,務必要將郭播留下,送來容府。”
這會兒正值風雲將起之時,郭氏後人無緣無故,又怎麼會來了洛陽呢?
聽說郭氏向來與江洲謝氏的人交好,江洲謝氏乃是四姓之一,與崔氏關係親近,秦王妃傅氏之母是謝家出身,有了這層關係,莫非郭播前來洛陽,是為了助燕追成事的?
容塗英想到此處,冷笑了兩聲,吩咐下人備了軟轎,抬他回屋梳洗了。
無論郭播與善正來洛陽所為何事,但既然來了,就不要再走了。
他交待完,知道張巡必會將此事辦得妥妥貼貼。
果不其然,容塗英收拾妥當,從房中出來時,在金吾衛‘護送’下,有兩個穿了一身青色儒衫,頭戴與身上衣袍同色襆頭的儒雅男人已經在容府主宅之中等候了。
這兩位一個擅丹青墨筆,一個擅天文地理推演之術,據說年少之時交情便好,時常相伴周遊大唐山河。
隻是與郭播郭氏傳人響亮的名號來看,這位郭氏的後人從外表看來,隻不過是相貌清秀,不見絲毫特別之處。
“早年曾有幸得以見郭老先生一麵,被老先生風采折服,此後便一直遺憾再見不得。聽說近幾年來郭老先生身居深穀,並不外出,如今能見郭先生,也算是不枉我惦念多年了。”
容塗英大步進屋,郭播身旁的善正一聽這話,便不由笑了笑,退讓到一旁了。
他們這一趟自江洲而來,對於如今形式也是心中清楚。
知道眼前容塗英麵甜心苦,不是易與之輩,此時笑語相迎,怕是有求於人了。
善正是個讀書人,喜好畫山水景物,又淡泊名利,十幾年來沒有入仕,隻遊曆河山,對於容塗英來說,並沒有多大作用。
因此容塗英一進門目光都未落到他的身上,他也不在意,轉頭看了一眼四周,便聽郭播冷笑道:
“久聞不如見麵,容大人的惦念,實在出人意表的,怕是家中長輩若得知這樣的情況,也要稱讚一聲佩服。”
郭播話中透出譏諷之意,容塗英卻好似沒有聽到一般,吩咐下人:
“貴客到來,還不為二位客人上茶。”
下人領命前去,郭播皺了皺眉,眼中露出鄙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