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塗英欲拉攏驍騎,就如在皇上虎口奪食,若皇上不知曉,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容塗英竟可以指右驍騎大將軍周同為他所用,後果嚴重,不用傅明華多說,眾人都是知曉的。
若皇上知曉,卻隱忍不動,事情便耐人尋味了。
“我推測,皇上早在等待時機,且忠信郡王府淩少徐之死,皇上早知其中疑點重重,卻隱忍不發而已。”傅明華說得口幹舌燥,又捧了茶杯喝了一口,一旁薛嬤嬤著急想要上前來製止,她卻看了薛嬤嬤一眼,以眼神止住了薛嬤嬤的動作,讓她呆在原地。
“至於什麼疑點,忠信郡王早就野心勃勃,等的隻是一個機會。”淩少徐究竟是死在何人之手,此時還未能得知,但郡王府內守備重重,要想無聲無息進去殺人,並不是那麼一件簡單的事,“我在想,殺死淩少徐的凶手,無外乎兩方而已。一是郡王府賊喊捉賊,二嘛,就是朝內有人與其勾結,等待這個機會。若我所猜不錯,淩少徐隻是一個忠信郡王派入洛陽,存了必死之心的棄子,那麼忠信郡王必會提前寫好狀告王爺的奏折。”
她微笑著,將人心摸得分毫不差的。
“極有可能,此時那奏折,已經呈到了皇上的桌案之上了!”隻是嘉安帝對這些把戲,怕是了然於心,否則今夜不會使左神武衛大將軍朱宜春領驍騎鎮守秦王府的。
一時間清風閣內鴉雀無聲,眾人下意識的秉住了呼吸。
李輔林心中震驚,傅明華所說之話,並非絕無可能。
且仔細想來,各地呈往洛陽的奏折,先經中書省,再由中書省官員一層一層把關,挑撿重要之事,呈交到嘉安帝的桌案之上。
若容塗英當真與忠信郡王勾結,提前布下這個局,那麼忠信郡王便有可能私下寫下折子,交由容塗英手中,再到關鍵時刻,呈交給皇帝。
並以此來迫使皇帝急召秦王回洛陽,幽州便是屬於群龍無首的局麵,燕追亦失兵權,更利淩憲大事。
“淩憲既要起事,便定是對此勢在必得,極有可能會聯合太原刺史馮說,及契丹和昔日突厥殘部、薛延陀等,自函穀進發,先取太原,再得幽州,與外族裏應而外合,到時一舉吞下大唐半壁江山!”
傅明華將手裏茶杯一放,伸了手指沾了些已經微涼的茶水,在案幾上畫了一條大概的地形。
行軍打仗她並不在行,但是忠信郡王若想取大唐,咬一口餅,便唯有如此借力。
李輔林等人聽了她這話,許久回不過神來。
此時再看傅明華時,便多了幾分恭敬。
忠信郡王與容塗英相互勾結,可是此時傅明華娓娓道來,她又說燕追不一定會在幽州裏,皇上知不知此事,還不能得知,若皇上早有安排部署,燕追又早就運籌帷幄,那麼此時忠信郡王府淩少徐之死,並不能撼動燕追的部署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