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傅儀琴看中的卻是元娘,傅家嫡長女是有大用的,豈有送給丁孟飛糟蹋?
想到這裏,白氏心裏一股惡氣又湧了上來,她眯了眯眼睛,看了看一旁的丁孟飛一眼。
之前倒覺得這個孩子不錯,可此時越看他越是不喜。白氏強忍了心中的感受,衝丁孟飛招了招手:“東哥,你跟我說說今晚的情況。”
丁孟飛頭一回遇到這樣的情況,此時還驚魂未定的模樣,聽到白氏這話,便一五一十的開口:
“今日晚間我飲了幾杯酒,不勝酒力,出來醒酒時,恰好遇上了表妹一行,正要問路,她卻不分青紅皂白,便冤我偷了東西,讓人打我。”他說著說著,竟是要哭了。
白氏強忍了心中的不喜:“你跟我老實說,你是不是孟浪了?”
自己院落的格局,白氏心頭清楚得很,她所在的院子是正院,方方正正,絕對不可能會迷了路,又恰好遇到傅明華了。
她此時話一問出口,丁孟飛眼中便現出幾分心虛之色,卻強自流著淚解釋:
“斷然沒有!她扔了東西給我,便汙我盜竊,還令人打我。”他是個讀書人,往後還要考取功名的,若是背上盜竊名聲,一輩子都該毀了。
丁孟飛哭了兩聲,兒子的哭訴聽得傅儀琴火冒三丈的同時,又有些竊喜:
“拿出來我看看。”沒想到傅明華竟然扔了東西給兒子,到時汙她一個私相授受的名聲,不管這東西怎麼來的,隻要到了外男手上,她名聲總得不幹不淨的。
傅儀琴這話一說出口,白氏看到女兒臉上的喜色,心裏一沉,正要開口說話,丁孟飛將手攤開,他手上拿著一個精巧的荷包,上麵浸了汗液,顏色有些變了。
但是依稀能聞到淡淡的香味兒,白氏緊張的神色在看到這荷包時,神情一鬆,緊接著又冷笑:
“這是打賞下人的荷包。”
傅儀琴聽了,慌忙打開荷包一看,果然裏麵裝著幾銖銅錢,倒出來一看,上麵刻著建元天寶,這分明就是天豐帝年號所鑄造的銅錢。傅儀琴的手登時便像是失去了力氣,手裏的銅錢連帶著荷包一起落到了地上,白氏不慌不忙的端起一旁的涼茶,抿了一口,壓了壓心裏的火,才讓常嬤嬤進來將丁孟飛先帶下去好好收拾一下。
等人走了,白氏望著傅儀琴道:
“瞧瞧,元娘做事,比你老道多了。”
她打了人,還不留把柄,連這樣的小細節都想到了,讓傅儀琴吃了個啞巴虧。
倒是傅儀琴,一把年紀活到狗身上,想算計人不成,倒使兒子挨打,沒占到半點兒便宜不說,拿到個荷包還是打賞下人的,若傅明華不曾承認打賞,這個小賊的名聲丁孟飛倒真認下了。
吃了個悶虧傅儀琴還不敢喊,白氏目光冰冷:
“你這些年,簡直是越活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