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房裏的秀姑來通傳了傅明華,傅明華趕到白氏院中時,沈氏已經率先到了。
正中間白氏與一個少婦正抱頭痛呼:“你這沒心肝的,扔下老娘一去江洲便多年,可真是要痛煞你母親的心哪!”
沈氏在一旁陪著壓眼角,聽到外頭的響動,抬起頭來時看到是傅明華進來時,沈氏眼中露出幾分怨恨之色,臉色都有些猙獰了。
上回傅明霞因為跟傅明華鬧了別扭,一直被關著禁閉,如今還出不來,沈氏這會兒看到傅明華哪兒有幾分好臉色,隻是當著白氏的麵,她是長輩,不好跟一個晚輩計較,哪怕心裏有氣,也不好吱聲罷了。
“元娘來了。”白氏眼睛有些發紅,將女兒放開,指著傅明華便招呼了一聲:“這是你二弟的嫡女,你還沒有見過。”
傅儀琴比謝氏大了六歲,也就才剛剛三十出頭,她骨骼略大,身材顯得比一般婦人稍高,盤著發髻,戴了一套紅寶石的頭麵。容貌與白氏相似,此時一雙眼睛盯著傅明華看,那雙有棱有角的眉梢便像是要立了起來,顯出幾分凶悍難處之相。
俗話說得好,相由心生,傅儀琴此人一看就不好相處,此時她那眼神仿佛在挑剔著一件商品似的,帶著讓人極為不適的神采。
若是性格羞怯一些,此時恐怕要被傅儀琴看得簡直頭都抬不起來,傅明華卻提著厚厚的裙子邁進了門坎:“祖母,姑母。”
她一開口說話,傅儀琴臉上便擠出幾絲笑容來,等到傅明華進了屋,便像是變了個人兒似的。
剛剛還一副難以接近的高傲模樣,轉眼間便笑臉相迎了:“當初我出嫁時,弦哥兒尚未娶妻,時光易混,如今一眨眼,元姐兒都這麼大了。”她感歎著,又露出笑容來:“姑母頭一回見麵,也沒準備什麼禮物,”她話沒說完,便拉了傅明華的手,一把便要將自己手腕上戴著的一支玉鐲要往傅明華手上套:“倒是意外得來這手鐲,正好跟元娘相配。”
那玉瑩潤純潔,潔白無暇,如凝脂一般,她之前帶在手腕上,染了體溫,質地上乘,一看便價值不菲。
不止是屋裏的沈氏,就連剛領著三個女兒進門來的鍾氏看到這玉鐲,眼睛都亮了亮。
傅明華眼裏閃過若有所思之色,無利不起早,她不相信傅儀琴從未見過自己,卻頭一回跟自己見麵便拿出這樣昂貴的見麵禮來,必定是有所求或是有所圖謀,這東西可不好收。
想到這兒,她將手舉了起來,那白玉鐲在她細瘦的手腕間晃來蕩去的,看得一旁的沈氏嫉妒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
“手鐲好像跟姑母更配。”那鐲子能戴在傅儀琴手上,腕圈便已經不小了,此時傅明華笑意吟吟的,傅儀琴眉頭就皺了皺。
這鐲子貴重無比,送出去其實傅儀琴也極為肉疼,可如傅明華所說,她是有所求才會出手如此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