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兒的早上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聽見外麵有聲音,齊諾迷迷糊糊的醒來，就見身邊原本躺著的封墨坐起來往外看，他嘟囔一聲,翻個神繼續睡去。
封墨透過窗戶往外看,因為窗戶都被厚厚的塑料膜封住,所以看東西有點兒模糊,不過他知道這會兒起來忙活的一定是老爺子。
看了眼齊諾的睡臉封墨輕笑一聲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頰，然後輕手輕腳的下了炕，給齊諾把被角掖好後穿著衣服往屋外走。
“爺爺？”
“這麼早就起來了？才六點多。”老爺子坐著個小板凳，小爐子上麵有口黑黢黢的小鐵鍋,鐵鍋裏熬煮著乳白色的漿糊。
“聽見聲音我就醒了,這是要熬漿糊？”封墨順手從一旁拿了個小板凳坐下，好奇的探頭往鍋裏看。
“嗯,沒見過吧？城裏貼對聯都用什麼貼？”老爺子用筷子在鍋裏緩慢的攪動，又將火調小了一點。
封墨還真不知道家裏對聯用的是什麼東西，就搖搖頭虛心受教。
“爺爺，這東西黏嗎？”拿起放在一旁壓著的對聯，紅紅的紙上用黑色墨水寫了字，他挑挑眉毛，“字挺好看。”
“這是老法啦，好用，比買的那些個膠水強多了。”老爺子看了看粘稠程度，將火關掉，“走，貼對聯去。”
封墨拿著對聯跟在老爺子身後出了院子。
兩人家裏的院門和房門都貼了對聯，福字，忙活到八點總算都搞定了。
封墨回屋去換衣服刷牙洗臉……
“你幹什麼去了？”齊諾已經醒了，坐在炕上穿衣服。
“跟爺爺貼對聯去了，今天外麵挺冷的還有點兒陰，我估計著下午就得下雪。”
“一會兒估計著家裏就得來人，起來吧？”封墨洗了臉出來看他，見他上衣穿好了腿卻縮在被子裏，明擺著怕冷不想出來。
拿了褲子給齊諾穿上，皺皺眉毛又拽下來，“我記得給你拿了一條厚的羊毛褲來著你放哪了？”封墨轉頭去翻箱子，結果兩個箱子都是空的。
“都放在櫃子裏了，我那條厚的在下麵壓著。”齊諾吸吸鼻子，覺得今天可真冷。
兩人吃完早飯的時候差不多九點左右，家裏陸續來了些上門拜年的鄰居。
封墨一直覺得拜年不是應該初二以後或者初三以後的麼，怎麼大年三十兒的就跑來了。後來齊諾告訴他，因為農村人親戚朋友特別多，所以很多年以前村裏人就已經習慣了在大年三十的上午走街竄巷拜個年。
進進出出人很多，封墨和齊諾乖乖的跟來的鄰居問號打招呼，有幾個特別熱情的還拉著封墨問長問短，就說最近總見著有個高大帥氣的年輕人在齊老爺子家裏住著，原來是小諾的朋友。
封墨後來被一群不認識的大媽問的心煩，就借口回了偏屋躲著，齊諾也被拉扯的挺鬱悶，跟老兩口打了個招呼自己也回屋去了，他倆正好在這麵把晚上包餃子用的肉餡兒剁了。
“再有兩天就回家了，我還沒住夠呢。”封墨雙手持刀盤腿坐在炕上，麵前放著炕桌，炕桌上麵是菜板和五花肉，他正哐哐哐的剁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