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虹大學師生的突然反水,給程家致命一擊,輿論由同情程建英一下子變成了口誅筆伐,反轉的根本原因是人們感覺被欺騙了,程建英原本是受害者,但是此刻已經沒有人關注這件事了,人們隻知道,程家在這件事上扮演了很不好的角色,惡意引導輿論,花錢雇凶,讓數萬長虹大學生作為棋子,擾亂社會公共秩序。網上暴露的視頻則讓人們對於念如被殺一案產生了諸多懷疑。
在相關專業人士的分析下,一條比較清晰的脈絡顯現出來,程建英死亡-學生鬧事-丁久陽殺人事件-丁久陽被殺事件,看起來一切都是秦王集團的錯,意外造成程建英死亡,不知悔改,反而用暴力的手段壓製事態的發生,最後事情敗露,又殺人滅口,但是仔細分析之後,卻會發現,事情和眾人原先想象的並不一樣。一個隱藏在背後的力量浮出了水麵,程家。
恰在此時,秦王集團發出了致命一劍,把某區公安局告上了法院,丁久陽是秦王集團旗下員工,如今罪名未定,卻死於公安局內,公安局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秦王集團自然要為丁久陽討還公道了。
在一片戒備森嚴的別墅區,明崗暗哨不計其數,大門口站崗的士兵荷槍實彈,銳利的眼神讓從這裏路過的人不由主子縮起了脖子,某區公安局局長衛力映在地方上大也是個人物,但是來到這裏,謙卑的仿佛鄉下進城的農民,臉色掛著討好的笑容,緊張地看著放下電話的士兵,聲問道:“怎麼樣了,同誌,程首長答應見我了嗎?”
“不好意思同誌。”士兵站的筆直,聲音卻十分洪亮,麵無表情道:“首長不在家,而且,預約名單上並沒有你的名字,所以,你不能進去。”
衛力映的身體猛然一顫,臉色刹那變得煞白,大腦一片空白,過來幾秒鍾才著急道:“同誌,有沒有搞錯,我明明是又預約的,要不,你再看看名單?”
士兵冷冷的目光掃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不情不願抓起了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出去,過來一會兒,放下了電話,表情多了幾分不悅,冷冰冰道:“同誌,預約名單上沒有你的名字,請你離開,不要打擾我們的工作。”
“怎麼會這樣,這麼會這樣?” 衛力映眼神透露出不能置信,想要再次詢問,但是被士兵的眼神一盯,不由自主就矮了半分。這個時候,後麵等待的人不耐煩了,大聲道:“我同誌,既然沒有預約就先去預約嘛,是不是讓開一下,讓我們先來。”
衛力映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從這不標準的普通話他一下就聽出來是中原那邊省份的來京幹部,以前,這些下麵地市的幹部來京,那都是夾著尾巴來的,心謹慎,而京官則是趾高氣揚,眼睛都長到上去了,他還是頭一次遇到角色轉換的事情,心中惱怒無比的同時又升起了濃濃的失望還有一絲惶恐,有心放幾句狠話,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局麵,最後麵無表情哼了一聲,離開了。
衛力映回到家裏,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強烈,明知道不應該還是忍不住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正在通話中……”
衛力映恨恨地掛了電話,過了十幾分鍾,又撥打了一次。
“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正在通話中……”
“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正在通話中……”
“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正在通話中……”
……
衛力映心中咯噔一聲,如果之前隻是懷疑,這會兒已是完全肯定,他被人拋棄了,作為公安局長,他豈會不明白這是被人拉入了黑名單,隻是心中還保留了一絲期望,才會一遍又一遍撥打電話,但是每撥打一遍,心就冰冷一分,最後終於絕望。
“既然你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衛力映呆呆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半晌,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沉的咆哮,一張臉變得猙獰恐怖,發紅的眼睛殺氣騰騰。接下來翻箱倒櫃開始尋找東西,找了一會兒,沒找到,他隨便從地上撿起一本空白的筆記本,把弄倒的椅子扶起來,就這樣蹲在地上,開始寫起來,一行字才寫到一半,門鈴聲響起。
“誰啊?”衛力映怒喝一聲,門外沒有回應,但是門鈴卻響個不停。
“有病啊。”衛力映怒氣衝衝把門打開,見到門外的人的瞬間,呆住了,第二句話塞在喉嚨裏,怎麼也不出來,一張因為憤怒而通紅的臉慢慢冷卻,隨之而來的是冰冷,徹骨的冰冷,臉色變得發白,仿佛冬裏的霜。
門外站著四個黑色西裝,幹淨筆挺,沉默不已,隻有前麵的一人舉著工作證,衛力映其他的沒有看清楚,就看清楚兩個字:紀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