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隻道你娶我是皇命難為,可又知有誰問過我的意見?”
望著紅燭下麵那張皓齒明眸的容顏,高月軒心底震撼:
“你本可以拒絕的。”
“噗嗤!”米蘇就像是聽見笑話一樣,對著鏡子掩麵嗤嗤笑開。
高月軒望著米蘇鏡子中的笑容皺眉,這一聲嗤笑不知為何就進了他的心底,暗暗為自己不恥。他堂堂七尺男兒都不敢違抗皇命,還要求她一介女子。
“今日將軍想來也是要與我說清楚,那我也正好有話與將軍說。今日我倆成婚,日後若是舉案齊眉自然好,若是不成,”
米蘇頓了一下,溫溫和和,眼眸帶著光的轉過身看著高月軒,就真如旁人結婚之時新娘對新郎帶著的無限期許一樣。
“也煩請將軍與我相敬如賓。”
相敬如賓,是如何的心情才能讓一個新嫁娘說出這樣的話。高月軒一陣詫異,心底莫名的一股異動。望著米蘇的眼眸沉默良久,唇瓣一張一合:
“好。”
“謝謝將軍。”米蘇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又默了一會兒,高月軒暗自打量著眼前閑適自如的女子,竟然發現他事先準備好的話語竟然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今日累了,你,早些安歇。”
“恭送將軍。”米蘇低眉順眼,恭敬的態度看不出半分悲喜。
高月軒見米蘇的模樣已經推翻了之前心中對米蘇霸占他心愛女人位置的判定。隨即,轉身離開房間。
高月軒走後米蘇一股腦就將頭上的首飾拔了下去,古人結婚真是累,米蘇這滿頭的金銀首飾怕是快有一兩斤重,直壓得脖子疼,剛才礙於高月軒在米蘇才不得不故作優雅慢慢來,現在高月軒不在米蘇哪裏再肯受這樣的罪。
直到將頭上的東西卸幹淨米蘇這才耷拉下肩膀,眼瞅著一頭及地的墨發直犯愁,這頭發好看是好看,隻是真是太過難打理,米蘇皺著眉目望著雜亂的發絲隻好拿起梳子繼續跟頭發較勁兒。
真是好想好想一把剪刀就將這頭發剪了算了。
“扣扣!”門外響起敲門聲。
“夫人,請問要不傳伺候的丫頭。”
“不用。”
正在和頭發做奮鬥的米蘇聲音頗為焦急的從房間裏麵傳來,成功讓還想再要敲門的丫鬟頓住動作,聯想著新婚夜將軍卻從新房衝出去,此刻新娘子大概是在哭吧,又因為好麵子的緣故所以才焦急的不讓人進去。
“是。”善解人意的丫鬟聽話的不再敲門。
實在鬥爭不過頭發的米蘇徹底失去耐心,直接將梳子往梳妝台上一丟,踩著步子就撲向那五人寬的大床。徹底睡過去之際,迷迷蒙蒙看見頭頂上朱紅的帳幔,想著本該是紅燭帳暖的日子,卻真真是太過冷清。
再一翻身,身下的床鋪軟綿,累了一天的人喟歎一聲,這就是所謂的高床軟枕吧。
隻是某人不知道自己無心的一舉,竟然造成了那樣天大的誤會。
高月軒拿在手上的孫子兵法翻過幾頁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腦袋中隻反複回放著滿室搖曳的紅燭之下那張眉眼精致的麵容不斷失神,思緒煩亂。
“來人。”
“將軍!”一道黑影跪在他麵前,這正是高月軒手下培養的暗衛,來無聲去無蹤。
將手中的書放下繞到桌前。
“她如何?”
黑衣人道:“柳小姐今日閉門在家未曾出門,也未見任何人。但看似心情不佳。”
高月軒麵目冷凝一分,心中卻是煩亂,手下的人已經習慣他張口問的人是柳絮雪,可他現在問的卻是司徒米蘇。
沉吟半響,高月軒道:“夫人如何?”
黑衣人詫異抬首,又立馬低下:“夫人才新進門,屬下還未來得及安排人手保護,是屬下的失職。”
高月軒看著痛快領罪的暗衛也是一陣悵然,他關心那個人幹什麼?難道還要因此沒來由的責罰他最得力的手下?
“今後府裏也要加派人手保護。”
暗衛十一怎麼會不明白自己主人的意思:“是!”
高月軒皺眉擺手:“下去吧。”
一夜好眠,由於原主自小習武又曾征戰沙場的習慣,天才微微亮米蘇就睜開了眼睛。隨意的洗漱過後米蘇將身上的紅衣換成白色的勁裝,由於不會綰發隻好將長及膝蓋的墨發用一根紅色的絲帶綁住,清清爽爽的一身拎著青鴛劍便踏出房門。
米蘇打著嗬欠遊走在諾大的將軍府中,一路走來隻覺得處處建築森然大氣,透著軍人的肅穆簡潔,但園林中的桃花卻開得尤其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