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有五個俘虜,他們全是男人,大多被扒光了衣服,反手吊綁起來。這些人遍體泛著猩紅的鞭痕,腿和胳膊上,被按進了密密麻麻的鋼釘。而負責審訊的人,正是九命懸鴉。
倉房內一個光膀子的彪悍海盜拎起一桶冷水,照準一個已經昏死在吊繩上的俘虜潑去:“哎!精神點,精神點,懸鴉先生要問話了。”那個光膀子的海盜,一邊放回了水桶,一邊走到堆滿刑具的桌子上,抱起一個小盒子,重新走回渾身滴水的俘虜跟前。
我心中頓時一驚,這五個吊綁著的男子,多半是海盜王的手下。被冷水激醒的那名男子,有一隻眼睛已被打瞎。
看到懸鴉活捉了俘虜回來,我心裏更為篤定,懸鴉也覺察到了這場海盜大戰出奇地凶險和漫長,所以他轉移走伊涼和池春,意圖向我索財。
那個光膀子的海盜,手裏抱著一小盒鋒利的魚鉤,走到半死不活的獨眼俘虜跟前,又扭過臉來望了懸鴉一眼,見懸鴉對他點頭默許,才捏起漁鉤,往懸吊著的獨眼俘虜頭皮肉裏掛。
“哎呀……呃呃……啊啊啊……”被漁鉤紮疼了的獨眼俘虜,立刻像一條剛被釣出水麵的大魚,劇烈掙扭著身子,慘叫聲極度刺耳。
“咯咯咯咯、咯略咯咯……”坐在一旁的懸鴉,雙腳搭在園桌上,一邊喝著果汁一邊陰笑,“是不是很舒服?你什麼時候肯用英文和我對話,什麼時候就把你放下來,若不然,我讓你爽到天亮。”
倉庫內的四壁上掛著十六盞煤油燈,雖然不及電燈明亮,可光線還是夠用。 懸鴉的腳掌搭在圓桌上抖著,嘴裏咬著的吸管嘬得吱吱發響。
“哦!挑戰我的耐心嗎!把那一袋子鯰魚全倒進大盆裏,讓他嚐嚐勾攝魄的味道。”懸鴉嘴上輕鬆地說著,但他內心不乏焦急。
眼下傑森約迪不在船上,這幾個愣頭楞腦的海盜,隻知道服從九命懸鴉的命令,他們絲毫意識不到,懸鴉一旦從俘虜嘴裏獲得想要的信息,就會立刻離開這艘大船。到時候,天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事。
不管哪個海盜,在與懸鴉相處的日子裏,無論多麼虔誠地聽命懸鴉,懸鴉
一旦到了該除掉他們時,絕對不會手軟,除非他們也能知道某處藏著寶蔵,可以給懸鴉分一半出來。 我還可以肯定一件事情,昨晚小珊瑚秘密登上海魔號走伊涼和池春時,一定也卷走了海魔號上不少財物。
那個光膀子的海盜拉過一個沐浴用的大盆,將一麻袋黑糊糊的鮮活鯰魚倒了進去。我猜得到他們想做什麼,因為剛才給俘虜的頭皮肉上掛漁鉤時,漁鉤連者漁線,這些漁線的末端,也拴著一個鋒利的漁鉤。隻要把漁線末端的漁鉤往大鯰魚脊背上一紮,這些鯰魚定會在水裏亂竄亂撞,而那個獨眼俘虜腦袋上的頭皮肉,自然會產生劇痛。
用疼痛來懲罰戰俘,倒也算不得新鮮,但用黑鯰魚拉線施刑,這裏麵就有深層含義。黑鯰魚被稱作地獄裏的守護,任何被黑鯰魚殺死的人,靈魂會被帶人地獄。而海上的海盜們,更迷信這種說法。他們認為,在海裏看到黑鯰魚是翻船的預兆。
頭皮掛滿漁鉤的獨眼戰俘,鮮血正順著額頭滲入那隻黑窟窿般的眼睛,但他一見到黑漆漆的鯰魚,立刻緊張不安起來。他們鞭痕累累的肉身,之所以不怎麼畏懼疼痛,是因為精神世界裏有一根支柱。可一旦有一把錘子,能夠敲打在這根支柱上,便再難承受。“Do not do this, otherwise, I will curse your G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