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拎著板斧,去岩壁砍些大樹枝,將大船偽裝起來。剛才在高聳的山峰俯視,最紮眼的就是大船的顏色,藍白邦麵與褐色甲板,充滿現代文明的特征,與周圍的原始地貌格格不入。
砍來清脆的樹枝,掛滿剔透的露珠,被我繩子從船舷垂下。懸吊著茂密的樹冠,可以將大船的形狀和藍白色充分掩蓋。大家一起動手,就在大船偽裝得像峽溪中間的一座小綠島時,蘆雅發出驚呼。
“鬼,鬼猴,鬼猴鬼猴。”這幾個字,一鑽進我耳朵,就像化驗HIV的人,聽到陽性結果的一刹那,全身骨筋兒和神經被倏地從腳跟兒抽走,癱軟倒地。
我還沒來得及抬起頭,看清蘆雅見到的鬼猴,我就大喊起來。“快進艙,急速跑,快快。”
女人們像躲避頭頂的空襲,慌亂的朝艙門聚集,紛紛擠了進去。
我也飛快地奔進艙門,拿出早已窩藏在艙門樓梯下的六把武器,並快速返回船尾。“蘆雅、伊涼雙手持衝鋒槍,和我一起壓製鬼猴靠近。”蘆雅和伊涼雙雙接過武器,急速趴伏在甲板上,準備迎接一場血戰。
蹲跪在甲板尾稍,望遠鏡裏,溪澗的上遊河麵,正有一隻木排,上麵站著四五個直立小人,順流急速漂移過來。隨著目標逼近,我的心髒幾乎是在咽喉跳動。
一分鍾後,我側底看清了目標,這也另我很是驚訝。木排上站著的竟是皮膚烏黑油亮的小矮人,與先前的鬼猴大不同。
用人類的眼光看其中兩個,顯然是一男一女,它們嘴唇黑厚外翻,齒色慘黃,牙床充血腫脹,很像打中麵部的拳擊手,嘴巴裏咬著帶血牙套。
這幾隻應該是野人,盆穀凹地的土著,與俾格米人極為相似。在它們眼裏,我和兩個女孩,就像林中鳥、草中獸,是用來殺死吃掉的動物。
飄來木排上的那隻成年雄性小野人,手中並無類似的吹杆兒,但卻舉著弓箭。
不管是什麼,隻要帶著武器靠近大船,我們就得堤防。眼前這幾個小野人,或許是前來偵查的先頭部隊。那隻成年雌性,手上也像拿了東西,但並非武器。
等上遊下來的木排再近大船一些,我終於能看出,成年雌性野人手裏,拿著一根荊條圈兒,上麵穿著三四條白鱗小魚。這一家五口,看上去像是出來打獵。
它們身板和四肢很細,幾乎看不到毛發,滾圓的大腦殼頂部,一撮兒撮兒的黑發,猶如癩頭結出的黑疤;又或者是,在它們的部落裏,頭發長了不會剪,隻好拿火把燒短了似的。
這些侏儒土著,快靠近大船時,也緊張起來。它們視力再好,也不及望遠鏡。所以,我能更早獲取它們的信息。成年的雄性野人,已經抄起橫在木排上的竹篙,急刹向前衝擊的木排。
它們的木排由麻藤和斷木編製,雖然簡易粗陋,看著卻非常結實。它們把木排停靠在上遊岩岸,離大船尾部三十米。這讓我有些擔心,生怕它們之所以停下木排,是因為把我們當成了發現的獵物,準備靠近過來射箭。
蘆雅和伊涼,急速打開槍栓保險,隻要稍扣扳機,會頃刻斃掉這一家五口小野人。我忙提示她倆,不要太暴露頭部,更不要起身,弓箭尖端估計有毒蛙膚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