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蘆雅和伊涼,去艙裏找潛泳的水鏡,最好能找到專用的潛水服,這樣既可在水下多待些時間,盡快清理幹淨錨頭,還可以預防水蛭毒蟲的叮咬。
所有女人都動員起來,在大艙的每個角落翻找。我也沒敢閑著,找來以前砸鱷魚頭的鋼棍,將兩把二十五公分長的嶄新匕首,用鉗子和粗鐵絲狠狠綁在兩端,製成雙頭鐵矛,便於前捅後刺。
比起在大泥淖第一次刺殺鱷魚時,使用木杆、鞋帶、匕首綁成的武器強得多。因為鋼棍本身的重量和密度,會增大刀尖的破壞力。
由於鋼棍近乎三米長,水下搏鬥時,對付近身猛獸蹩腳,我也把自己腿上兩把舊匕首,更換成嶄新的瑞士鋼刀。萬一被鱷魚之類的咬住,就拔出更尖銳的匕首和它拚命,吃我的代價就得喪命。
除了一個簡易的黑色潛水鏡,女人們什麼也沒找到。這不由另我的心頭又是一沉,自己的肉身,傷痕累累,而且是最近兩天剛結疤,三四十米深的河底,像從十層樓頂到地麵的距離。萬一水壓過大,迫使新疤裂開,溢出的鮮血便如魚鉤上的蚯蚓,即刻引來魚群撕咬。
我戴上找來的潛水鏡,把頭塞到盛滿水的木桶,測試了一下可視度以及密封程度。能有這個東西,對眼前處境來講,是相當不錯了。河水表麵瞅著青綠明澈,但往深了看,那冥冥中的幽色,著實令要下到河底的人恐懼。
此時的陽光,是一天中光線最強的時刻,要下水就得抓緊時間,到了二十米深的地方,伸手能否看清五指,隻能下去之後才有答案。
三根四百米長的繩子,做桅杆用去兩根半,剩下的半根,我綁在了自己身上。下水之前,我告訴甲板上的女人們,若是水下出現異常,我會猛抽三下繩子,這時兒你們要不顧一切,拉著繩往甲板另一頭跑,將我以最快的速度提升到河麵上。
交代完一切,每個女人都驚懼萬分。她們知道,一但我有什麼意外,歸家的路變消失在黑暗中。她們也知道,我不下水,大船就永遠移動不了。
我依然赤裸著上身,把褲子挽到膝蓋,再用鞋帶勒緊。軍靴也穿不得,到了河底,它會像兩個鉛砣。沒經驗的人,在這裏下水,總是擔心裸露皮膚,所以盡量穿些衣物。
其實,那才是最要命的,衣服不僅吃水加重負擔,更易被水下雜物掛住。會不會被毒蟲咬中,要看運氣;能不能從鱷魚嘴巴上逃命,要看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