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男人活著的代價(1 / 2)

當太陽像平射出去的紅皮球,在遙遠的森林頂端滾動時,那些沒能趕回巢穴的狗頭雕,都死在了甲板上。蘆雅和伊涼停止了射擊,接過我背的步槍,開始狙擊那些剛飛出百米的狗頭雕。

夕陽的餘暉,像即將燃盡的蠟燭,攢足最後一絲氣力發光,抵抗終將壓下來黑暗。站在大船尾部,整個甲板一片狼藉,就仿佛剛發生過禽疫,一隻隻僵硬的屍體上,被風吹動著羽毛。

想到今天的努力,已毀於大半,不覺一時心冷如灰。殘陽如血,浸紅了天邊墨色雲際。急速逃跑的狗頭雕,仿佛撞在天空這塊兒無形的玻璃上,加重血色侵染後,失重墜落進不見盡頭的森林。

“砰,砰,砰……”伊涼和蘆雅手中的狙擊步槍,像綁在狗頭雕腿上的線,把它們一隻接著一隻,從高空扯拽進森林。

甲板上的大片血肉,不能就這麼擺著過夜,天知道會有什麼東西,隱藏在黑夜中爬上甲板。最怕那些吃了不肯走,走了再回來的危險生物,那會嚴重幹擾我們避開海魔號的計劃。

我把艙裏的女人全叫出來,大家一起動手,把所有碎成塊兒,爛成漿的屍體堆積起來焚燒。那些體型稍微完成一些的狗頭雕,全被我塞進大籠子。

池春問我,晚上是不是宰割禿鷲,她很擔心吃這種東西,認為它們身體上的肉會和禿鷲啄食的臭肉一樣不幹淨。

其實,我自己也不想吃這種東西,最關鍵的一點,食物的保存上有困難。掛滿一甲板的白條鷹,恐怕晾曬上兩天,就開始變質發臭。

池春用小桶拎來河水,給我和兩個小丫頭洗臉。因為河水的麵積遼闊,淨化能力很強,所以捧在手心裏的河水,依然清澈涼爽。

焚燒的汙物裏,混著羽毛焦糊味兒,還有滋滋啪啪的聲響。這些肉塊兒,含有大量油水,燒時自然膨脹爆裂。

現在遠不是進餐時,我找來繩索,把船下栓著的長木套住另一頭,由女人們配合著一起往上拉。

遇到較重的大木梁,就由女人們拉一頭,我站在甲板邊沿,雙手掐住大樹,使勁往上拔。由於沾滿烏血的衣服已經脫掉,我赤裸的上身,臂膀肩頭和背兩側的肌肉,膨鼓的像巨獸前鰭,尤其胸腔兩側,自己用力搬挺大木時,感覺身體要生出翅膀似的。

十八根飽含水分的大木,每棵近二十米長,敦實沉重,經過我們的努力,最終拉上了甲板並拖進大廳。焚燒的鳥禽屍塊兒,漸漸萎縮成一堆兒黑灰,早上還好好的生命,此刻轉瞬即逝。鳥為食亡,確實如此。

裝滿狗頭雕的籠子,被我推進艙門之後,為了避免血腥的餘味兒招致危險,便早早的關上艙門。池春下到睡艙,提著一桶鱷魚肉,給大家做晚飯。這幾日,她的孩子,一直由那位帶雙胞胎的女人照看。

白天損失的時間,隻能靠自己追回,這就是活著的代價。我讓女人們都去睡艙休息,小板床睡不下的,就暫時找張木板,在過道將就。今夜,我將利用整晚的時候,趕製出高大的桅杆,追補回一再損失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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