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痞小頭目被我這麼一摔,他算徹底明白了,自己麵對的是怎樣的一個男人。疼痛和恐懼,使他瑟瑟發抖,借著外麵昏黃的路燈,我把鋒芒閃爍的匕首翻轉著一攥,令他意識到了更大的恐懼。
此情此景,遠非他想象的那種生活、生意上的矛盾,引發半夜入室的報複和毆打。我的神情和舉止上,已經把這間破舊的小屋烘托出了戰場般的慘烈氣氛。此刻,把刀插進對方的心髒和脖子,就如插回刀鞘般平常。
我並沒結果他的性命,而把一隻軍靴踩在他手上。“咯咯咯吱……”隨著大腿的發力,腳尖頂著鞋頭,如千斤重的磨盤,讓他感到萬分痛苦。“你要是熬不過,叫喊出一聲,就割了你舌頭。”
“啊,啊,不,不不,啊啊,我知道自己錯了,錢我馬上還,店也是我燒的,我不該那麼做,再也不敢欺負那家中國麵館……”他強忍著疼痛,極力向我表白,希望我收住腳上的力氣。
“這種滋味兒,在我比你年齡小一半時,就嚐得如家常便飯了。知道那些礦主惡商踩住我的手指時是怎麼說的嗎?說,這也是施舍,你要講禮貌,對我說謝謝。”昏花幽暗的光線,將那張痛到扭曲的臉照出殘酷的白。
“我來問,你回答。”這家夥疼得說不出話來,隻好緊咬嘴唇,下巴點得像雞啄米。“麵館的餃子好吃嗎?”他急速地點頭。“價格公道嗎?”他的頭點得更快了,幅度也加大了許多。“服務質量呢?”眼淚已經從他臉上滑下,我卻絲毫沒鬆開腳上的力度。
“當地人既然喜歡這家中國麵館,大家本該友好地生活,加深友誼,你卻偏偏去那裏耍無賴;年輕人要靠自己的雙手反抗命運,而不是靠耍流氓,拚狠勁,在街道上橫行霸道,這個道理你應該懂。”我教育痞子頭說。
那個女孩從床上下來,趴在這小子身上,求我放過他。不難看出,這是一對剛湊到一起的苦命小情人。我鬆開了腳掌,指著半開的窗戶說:“你看遠處那棟高樓,我可以在一千米的距離,利用你窗簾上的破洞,射爆你的腦袋。再有下次,我就不進來拜訪了,咱們千米之外對話。”
說完,我把匕首插回軍靴。“你……你是個軍人,殺過很多人的那種,對嗎?”女孩惶恐地問。我打算離開,不想說些無畏的話。
“你看我的右手,死在他上麵的人數是手指的十倍,每一個死者生前,都可以在一瞬間殺死五到十個你這種混混。以後好自為之吧。”沒等這對兒男女對視驚愕的雙眼,我已經跳出窗口,融進夜色中回了營地。
自從麵館被小混混們砸燒後,我再沒去那裏吃過餃子,心中的內疚,直到後來才平複了一些。後來,那個總是賒賬的地痞,做了麵館的員工,整日幫老板運菜送麵,而他的女友,也穿著幹淨的服務裝,端著熱餃子笑臉招呼客人。欠麵館的錢,老板隻收了他一半,剩餘的錢按薪水發還給了他和那個女孩。
再後來,就是在我打死兩個雇傭兵,被秘密押解到金邊後,便再也沒有以常人的身份出現,直到成了現在流落到這個荒島上的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