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上的蘆雅和伊涼,也察覺到了危險正靠近,伊涼舉起手掌成爪狀向下,告訴我她觀測到了一種危險的動物。蘆雅一動不動,穩穩地抱舉著狙擊步槍,眼睛貼緊狙擊鏡,開始捕捉射殺的機會。
不知道這個小丫頭,此刻正在嘴裏念叨著什麼,但肯定不再是向仁慈的主討要食物。危險如猶抱琵琶半遮麵的女妖,依然一點點地向我逼近。從伊涼的手勢,我首先推測到的便是叢林野豹。
從這裏的地形判斷,也隻有貓科動物才具有爬樹的本領,並借著良好的自然環境在樹枝間跳躍。熊和野山豬不具備這樣的技巧,所以到此狩獵的可能性最小。
我持槍的舉動,可能已被正向我逼近的猛獸察覺,要麼就是它們在發起攻擊前,對我這樣一副陌生的外貌產生了遲疑,在判斷撲咬我的性價比,琢磨我能不能吃,內髒的味道是否和猴子一樣。
你知道,先前在山洞時,我曾射殺過許多野豹,但那種黃金硬幣般的花色,並未在四周出現。我拚命地翻閱儲存在記憶中的環境圖片,又前左後右地觀察,雙眼仿佛成了一個掃描儀器。五分鍾過去了,異常的躁動忽然出奇地安靜下來。甲板上並未發出狙擊步槍的響聲,畢竟狙擊鏡沒有CT透視那般厲害。
這種表麵上看似恢複的平靜,很大程度上,正是猛獸攻擊前製造的假象。隻要它們認為攻擊的目標已放鬆警惕,便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三四十米的距離外,對你發起致命的偷襲。
這些善於捕殺草食動物的猛獸,自恃高居食物鏈的頂端,在這一帶直出直入,毫無顧忌,不把任由它們宰割的小動物放在眼裏。但它們的愚昧,是不會知道,它們自己這點地痞本領,根本登不得大雅之堂。而要和我這樣的狙擊手比拚耐性和爆發力,是要喪命的。
我可以為射殺一個同職業的敵人,在大樹上隱蔽三天三夜。人的戰鬥方式,多來自對動物的模仿,但又狡猾地超越了它們,躋身到食物鏈條的頂端。
忽然,一簇繁密的藤葉間變得比記憶中更為濃密,我急速打開槍械保險,等它從那個位置像閃電般撲來。東方中國的古文化,博大精深,那些已逝的智慧家,仿佛早已為後代道破了生存的天機。
“一狼假寐,一狼欲斷其後。”此時,我雖還未看清隱藏著的危險動物,但我清楚,不管是狼、鬣狗,或者野豹,當一隻牽引住我注意力的同時,多半還會有另一隻,早潛伏到了我的身後,即將發動最危險的攻擊。
我在雇傭兵營時,大部分時間用來戰術學習,都是借鑒中國的兵法和遁甲。當地人不願給人發現自己膜拜的竟是中華文化,他們很糾結。因為,想要去喜歡和膜拜的華人,從對方身上一旦看不到與過去偉大文明相關的東西,就難免不心生嫉恨和排斥,最終會殃及到其他善良正直的華僑。
我曾經狠狠地揍過一個無賴,他依仗自己是東南亞土著民,整日去沿街一家中國麵館吃賒賬餃子,喝醉後還厚顏無恥地去捏老板娘的屁股。
那對老板夫婦,知道我的身世,說和我有一半相同的血脈,要是我餓得難受了,就去他們的麵館吃餃子。給一個可憐的孩子免費吃一碗餃子,不會損失什麼。我當時僅有十四歲,正過著四處流浪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