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鐵籠·誘餌·鹹水鱷(1 / 2)

叮囑完兩個女孩如何射擊,我把狐猴的內髒和切碎的皮肉,均勻地塞進蜷縮在鐵籠中的滄鬼口袋裏,這老家夥現在虛弱到連睜眼的氣力都沒有了。

鐵籠被推到船舷邊上,依靠繩索的牽引,我慢慢將裝著滄鬼的籠子懸到河麵上。平緩了許多的水流,從他沾滿烏血的身下淌過。籠體浸入水麵三分之一,以使滄鬼身上沾著的血腥味盡快在河水中撒開。

十米長的鉤杆兒,緊握在我手中,蹲在懸掛鐵籠的船舷上方,我揮舞鉤杆兒不斷地攪動河水,使之泛起異常的波紋。潛伏在水中的猛獸,眼睛多是向上凸鼓的,這樣的生長方式,不僅便於巡視水麵以上的動靜,還能夠感受出哪兒有異常的響動。

攪拌水麵大概持續了五六分鍾,我站起身來,用望遠鏡察看四周的河麵,馬上發現水草密集的地方,不斷泛起一種詭異的旋轉水紋。無疑,這可能是危險逼近的征兆,不過一般大型的雙棲猛獸,在發起攻擊之前,是不會這麼暴露的。它們的偽裝極盡完美,雖然有時麵對有備而來的人類顯出掩耳盜鈴的醜態,但無恥的偷襲,卻是它們慣用的伎倆,而且往往奏效。

生活在水域中的魚類,比甲板上的我更為敏感,它們的異動,昭示著大型捕食者的靠近。

蘆雅和伊涼的狙擊步槍,還在船頭砰砰地響著,水底潛伏的大型生物並不知道這種聲音產生的破壞力,比它們吼叫之後瘋狂的牙爪強出百倍。

船尾水麵的撲通聲開始密集,偶爾會有長長的龍魚躍起,這些現象由遠及近,反映出水底危險生物的移動範圍和速度。我連忙蹲在鐵籠子上方,使勁用鉤杆攪拌出水花。昨日渾黃的河水,此刻已變成一片灰色,假如水中的動物是青色脊背,辨別起來將相當困難。

腳下的滄鬼,臥在鐵籠子裏哆嗦個不停,對四周的動靜他應該比我更敏感。因為他身上的血跡和衣服裏塞著的狐猴屍體碎塊兒,在活水中已浸泡了半天,此時很容易招來攻擊,再加上我用鉤杆攪動河麵,無異於幫助那些已嗅覺到氣味兒的猛獸迅速而準確地尋找到他這個目標。

鐵籠像一隻有浮力的木箱,懸吊在繩子下端,伴隨著大船上下起伏。周圍的水色開始變暗,一條條半截樹幹粗的鹹水鱷魚,紛紛拖著兩三米長的身體,從四處鑽了出來,迅速形成一片異常瘮人的動感區域。

我站在高高的大船甲板上,透過光的折射,可以清楚地看到它們的動向。可這一群鹹水鱷魚,卻以為自己隱蔽良好,繼續在水下來回穿插,調整攻擊姿勢。

“嘩啦!”一聲,對準鐵籠裏的滄鬼,一條尖嘴鹹水鱷突然從河裏竄了起來,上下顎如兩隻巨大的手掌拍打一隻蚊蟲,猛地咬在金屬棍焊接成的籠條上。鐵籠原本四四方方,此刻被鱷魚凶猛地一咬,如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的麵包,隻見頓時凹陷下去的地方,遲遲反彈不起。

“哎呀,啊,啊,啊……”突如其來的恐懼,就像嗎啡針劑注入半死的軀體中,讓滄鬼在狹窄的鐵籠子裏急劇地翻滾和嚎叫起來,他在極度的驚恐中,邊蜷縮著頭腳,邊躲避大鱷魚戳進鐵籠裏的鋒利巨牙,以免被巨鱷撕開皮肉。

這是條凶性十足的鱷魚,生來第一次碰到比自己牙齒還堅硬的金屬,那一下猛烈的啃咬,震得它青黃的牙齦肉滲出血絲。籠子的鐵條,正好卡住它參差的兩排齒牙。鱷魚借助水力,能輕鬆地躥起來進攻,可現在露出水麵的大半個腦袋,直挺挺地仰掛在鐵籠子上,下不來更上不去,就像看牙醫的病人,手術做到一半,醫生突然有事走開了,隻好咬著撐鉗,尷尬痛苦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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