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兩天之後,河水的流速減緩下來,我就嚐試著起錨,讓船再往大河上遊一點點逼近。現在的位置,雖然河兩岸都是木材,我也有了得心應手的板斧,但上岸伐木時麵臨的危險,卻比當初在小樹林中砍木棍要大上百倍。
兩個丫頭,不僅要掌握射擊技巧和一般隱蔽常識,更需要的是非凡的毅力和結實的體魄。所以,我現在隻能把大船的甲板當成訓練場地,給她們傳授些可操作的射殺知識。
在一個封閉的環境裏,能每次擊中瞄準的位置,這種射擊本領,摘取奧運金牌是足夠的,但這離專業狙擊手,尤其是幽靈狙擊手,還差得很多很遠。
無論是在森林、穀地、山脈、城巷、向上射擊或是向下射擊,有風無風,是否有雨雪,光線強弱,甚至天氣的潮濕或幹燥,一個優秀的狙擊手,應該在有效射程內達到99%的命中率。
射擊術在實際上不是最先考慮的,有許多東西可以直接影響命中率,在排除這些因素以後,運氣是唯一無法控製的。所以,我必須使兩個女孩盡快領悟到這些。
“伊涼,你先描述看到的目標。”我說著,繼續搜索自己另外的目標。
“一隻藍墨色青蛙,背部密集黑色斑點,正準備捕食前麵枝葉下的尺蠖。”
伊涼捕捉到的鏡像,和我剛在看到的一樣。
“蘆雅,該你描述了。”我的眼睛依然貼緊步槍上的狙擊鏡,用耳朵等她發言。可過了好半天,這丫頭也不吱聲。
等我側臉看她的時候,她正翹起圓潤的拇指,向我瞪著大眼。我和蘆雅對視著,然後用食指和中指指向自己的眼睛。 這下可把她難住了,她遲疑了半天,也沒弄明白我的意思。“這表示看見、可視的。”我又做了個手掌成爪狀向下的動作,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或許覺得這些手勢充滿了趣味兒。
“明白嗎?這表示發現某種動物。”說完,我不再看她。兩個稚嫩的小丫頭,又低下頭去,觀察那隻樹蛙,等待它的結局是它即將成為人類進步的炮灰。
兩個女孩的身體正處在急劇發育的階段,她們第一次趴在甲板上射擊鬼猴時,就錯誤地用胳膊支撐手中的武器。我現在必須告訴她們那些常人了解不到的射殺技巧。
“你倆現在的臥姿,很難控製疲勞,四周的環境固然重要,但如果沒有一個正確姿勢,會使自己搖擺不定,所以必須利用骨架的構造去承托你的狙擊步槍,俯伏的時候,射擊就更加容易。”
我剛講解到一半,兩個女孩同時籲出長長的一口氣,猶如終於鬆開封口的氣球,軟綿綿地伏在步槍上。
假如我剛才直接命令她們射擊,可以肯定,兩個姑娘沒一個能擊中目標,她們的雙臂肌肉都是繃緊且哆嗦著的。非專業的射手往往意識不到,身體的這些細微之處對於狙擊手來說,卻是非常關鍵的因素,直接影響射擊的精度。
“將前臂置於胸口中央,與步槍的前手把成垂直姿勢,使槍口能直上直落,後臂緊貼胸骨並借助胸骨的依托,承受狙擊步槍的重量。伏擊的時候,必須使身體俯臥在一個平坦而舒服的位置,腳趾向外使腳平放在地上,由腳開始安排全身都貼在地上,如果你使用肌肉去支持你的身體,便會搖擺不定。”
伊涼和蘆雅,就像在健身房聽著瑜伽老師的指導,嬌軀隨著我的話語,不斷地調整和聳動。她倆都很聰慧,能及時跟上我的口述,尋找射擊的正確姿勢。
“等將來,你倆去山林、穀底、河流之類的環境裏,射殺敵人的時候,應盡量找到能夠維持長久而不容易使自己疲勞的位置,步槍抵在肩膀上的不同部位,你需要的是一個搖晃最少,但又最能靈活移動步槍的姿勢組合。”
我想象著未來兩個小姑娘能傲然抱著狙擊步槍,和我一樣奔跑在大自然中,回擊一切邪惡的傷害。